她看向身側的男人,眼睛裏面還帶着驚慌和不知所措。
蘇沂微微動了動脣,“怎麼回事……”
“不太清楚。”
江宴沉眉頭緊皺,滿臉寫着愁色。
隨後,江宴沉轉眼看了看周圍,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最後,江宴沉將視線定在蘇沂身上。
他開口。
“原本我是知道周雅如去世的消息,覺得你一個人應該處理不好,所以在醫院緊急過來的。大事路上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教堂裏面有炸彈,會在三分鐘之後爆炸。”
江宴沉一字一句說着,低沉的聲音透露着點點氣勢。
“來到會場之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找你,讓周濤去疏散其他人員,然後在角落裏面,找到了你。”
說這些話的時候,江宴沉聽上去存有幾分劫後餘生的味道。
蘇沂看着江宴沉,在對方臉上看出來後怕兩個字。
或許江宴沉是擔心,自己如果晚到了那麼幾秒鐘,沒有把蘇沂救下來怎麼辦。
深知對方的心思,於是蘇沂伸出手,緊緊攥住江宴沉。
她輕輕捏了捏對方的手心,隨後似是忽的想到什麼一般。
只見蘇沂開口,“給你打電話的那個,是不是一個機械音很重的,被多重處理過的男聲?”
聽到這話,江宴沉不禁眯了眸子,“你怎麼知道。”
“因爲昨晚我也收到了那個人的電話。”
“我已經讓周濤去查他的位置了。”
“沒用的。”
蘇沂脣角緊抿,腦海中浮現出自己昨晚在家時候的場景。
說實話,蘇沂真的算是最頂尖的一批黑客了。
但是就算是蘇沂竭盡全力,都追蹤不到對方的位置。
瞧着蘇沂的眼睛,江宴沉開口,“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昨天晚上。”
將自己昨天接到電話的場景一五一十講出來,蘇沂脣角緊緊繃着。
她眉眼間情緒此時很低沉,看上去心事很濃的樣子。
江宴沉聽完後環顧四周,看着周圍此時在雨中亂了的人們。
江宴沉開口道。
“今天聽到電話來這裏疏散完了之後,我就已經讓周濤聯繫警方了,他們是專業的,咱們把事情放心交給他們就好。至於這些人員,我現在讓周濤留住他們,我先把你送回去吧,所有的事情,咱們回去之後從長計議。”
眼下葬禮已經被破壞,面前似乎把所有事情串起來的教堂,也在這樣的爆炸下面,面無全非。
蘇沂深知留在這裏也沒什麼作用,於是蘇沂點點頭,一雙眼睛側目看着面前人。
“好。”
隨後,蘇沂任由對方牽着自己,坐上回家的車。
周濤留在現場,便是江宴沉開車帶蘇沂回家。
這邊爆炸的事情顯然已經驚動了市內的媒體,一路上蘇沂看到不少報社還有個人媒體的車子衝着這邊開。
今日原本下雨交通就比較堵塞,此時這麼一出事,整條路都寫着水泄不通四個大字。
好在江宴沉從小在這裏長大,是實打實的活地圖。
回到家之後,蘇沂仍然沒有在方纔的情緒和震驚中徹底剝離。
她坐在沙發上面,身側是忙碌的江宴沉。
江宴沉先是給蘇沂倒了一杯熱水之後,又幫着蘇沂擦乾了頭髮,最後拿了一件新的短袖過來。
小傢伙此時儼然已經被情緒灌溉了。
他伸手幫小傢伙給衣服換了,害怕小傢伙冷,又給小傢伙披了一條小毯子。
瞧着面前顯然已經被嚇壞的蘇沂,江宴沉心裏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樣難受。
他伸出手,替蘇沂將額角前面的頭髮擡起來,隨後輕輕塞進對方的耳後。
四目相對,江宴沉一邊看着面前的小傢伙,一邊在對方面前緩緩蹲下。
只見江宴沉眉眼間滲出濃郁心疼,“小沂,你還好嗎?”
話音落下,蘇沂沒有說話。
於是江宴沉繼續講。
“小沂?”
就是這一瞬間,柔軟的手臂像是海草,蔓延上江宴沉的肩膀。
蘇沂將一張小臉窩進對方的脖頸,眉眼間滿滿當當都是對方纔事情的恐懼。
縱然蘇沂已經離開那個現場很久,但是方纔的爆炸聲,還有黑色蘑菇雲衝進烏雲的那種既視感,都是蘇沂忘不掉的。
或許是因爲最近事情太多,也或許是蘇沂太過於疲憊,又或者是蘇沂早就撐不住了,只不過一直在硬撐。
總之無論如何,今天的爆炸事件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蘇沂情緒的匣子。
在被崩潰沖刷之後,蘇沂就變成了此時的樣子。
感受着小傢伙抱着自己的手臂,感受着小傢伙的溫度,江宴沉伸出手心疼的一下又一下拍着對方後背。
他力道真輕啊,彷彿稍微重一點,眼前的小傢伙就會被自己拍碎一樣。
好久好久之後,江宴沉感受到懷中人的情緒似乎好一些了,他這才伸出一雙大手,輕輕攥住對方的手臂,將自己和眼前人拉出一小段距離。
直直看着眼前人,江宴沉眉眼間的心碎簡直要溢出來了。
“小沂,現在是不是感覺好一點了?”
說話時候,江宴沉的手緊緊攥着蘇沂的手。
或許是因爲江宴沉手心熾熱,這一抹溫度將蘇沂的恐懼融化。
她紅了眼眶,猛烈點了點自己一顆小腦袋。
蘇沂看着江宴沉,微微開口,顫抖的嘴脣說出的話裏,帶着幾分顫抖的味道。
“好了。”
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蘇沂沒有什麼感覺。
但是緩過神來的時候,蘇沂才感受到一陣後怕。
這也就是爲什麼在現場的時候蘇沂看上去那麼冷靜,回家之後卻崩潰的原因。
瞧着蘇沂已經好了一點的小臉,江宴沉忍不住彎了眉眼。
他一把將對方攬進懷中,好生抱了抱,“好了好了,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我們已經回家了,已經安全咯?”
江宴沉的話一句一句傳進耳朵裏面。
蘇沂的心,卻無法被徹底安撫下來。
反而,蘇沂的心開始非常煩悶躁動地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