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蘇沂擺擺手,示意周濤放下早餐即可。
在江宴沉身邊工作了這麼多年,周濤也是個有眼力見的,將早餐放下就走了。
醫院的早晨稍有喧鬧,有護士在走廊裏一間間病房開始查房,縱然周濤離開時的動靜已經足夠小,但江宴沉還是不可避免被吵醒。
男人先是微微動了一下,蘇沂屏息凝神不敢動了,生怕自己將對方弄醒。
再一秒,蘇沂感覺自己左胸口被猛的敲打了一下,因爲江宴沉那雙通紅的眼睛已經看着她。
蘇沂非常小聲地開口,“哥哥,你醒啦?”
“嗯。”江宴沉直起身子,平日裏外人面前沉悶冷淡的江總,因爲剛睡醒的緣故,此時看上去極柔和,甚至有幾分呆呆的味道。
瞧着江宴沉有一縷頭髮翹起來,蘇沂伸手替其將髮型撫平。
江宴沉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關心蘇沂,“好些了麼。”
四目相對,蘇沂瘋狂點了點小腦袋,“好許多了。”
她開口,“咱們出院吧。”
蘇沂環顧四周,最近正是流感高發期,住院的小朋友和成年人數不勝數。
昨晚蘇沂是因爲喝了酒所以無法自醫,今日她清醒了,像是腸胃炎這種小病對她來說完全小菜一碟,沒必要佔用公共醫用資源。
二人在一起這麼久,江宴沉自然是清楚蘇沂的能力,他沒有過多爭執,“好,都聽你的。”
小臉浮上幾分笑意,蘇沂往前一湊。
專屬於少女的奶味馨香撲面而來,江宴沉一怔,那張俊臉爬上幾分緋紅。
曖昧的氣氛瞬間瀰漫在病房內,蘇沂嘴角抑制不住地揚起,她伸出手指戳了戳江宴沉手臂,“剛纔周濤送早飯來了,你拿過來唄。”
聞聲江宴沉立馬將飯菜拎過來,細緻妥帖打開在一側的牀頭櫃上。
蘇沂偏頭看着營養均衡的早餐,再一次感慨,“周濤真是敬業,做助理太不容易,老闆的衣食住行喫喝拉撒,需要二十四小時待命。”
“周濤看到我給他發的薪水時,應該會很感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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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江宴沉一席發言很是資本家,但資本家將蘇沂送回家之後,還是要回公司繼續忙,爲了給助理髮出工資而繼續努力。
至於蘇沂,最近公司的事情倒是不喫緊,只是晚上要參加的周家家宴有些頭疼。
昨晚沒休息好,蘇沂一個回籠覺睡到中午才起牀,剛喫過午餐,江柔的電話就來了。
“這個燒烤店我真是無語,吃了一輩子都沒出事,昨天晚上本小姐拉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今天劇組原本要拍很重要的戲份,我現在直接脫水到醫院打針。”
“哎呀蘇姐,我真是對不起你啊,昨天我就是瞧着咱們都到那裏了,想喊着你們一起嚐嚐,你們兩口子昨天沒事吧。”
“......”
蘇沂靜靜聽着江柔講,小臉一直帶着寵溺的笑。
半晌,蘇沂纔開口,“姑奶奶,罵的差不多就成了。我昨晚是有點不舒服,但是宴沉沒事。”
“真假的?”江柔語氣很是感慨,“看來江總這種從小山珍海味養大的腸胃,是和咱們這種平民不太一樣啊。”
聞聲江柔忙開口否認,“我跟江總那種真正的天之驕子還是區別很大的,我小時候趁着我爸媽不注意,會偷偷喫垃圾食品。有時候抓到我爹藏私房錢,還能拉着他跟我一起喫兩口。”
江柔的家庭,就是蘇沂非常羨慕的那一種。
爸爸疼,媽媽愛,夫妻和睦,孩子能夠得到最基本的尊重和愛。
不過幸好有奶奶和伯伯在,蘇沂的生活也不算太不幸。
電話裏江柔還在喋喋不休說着,偶爾能聽到醫院裏的喧鬧。
蘇沂的思緒開始紛飛流轉,一直飛到晚上,飛到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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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從天的最遠處緩緩拉出一條線來,蘇沂坐在梳妝鏡前,看着裏面端莊溫柔的自己,非常滿意。
今晚蘇沂特意挑選了一件乳白色的連衣裙,領口附近鋪滿了嫩黃色的刺繡小花,直接將裙子的精緻度拉滿。
起身的同時,蘇沂一側手機響起來。
她冷臉看去,目光在觸碰到屏幕的一瞬間,那張小臉變得充滿笑意。
蘇沂將手機貼到耳邊,“喂,哥哥。”
“喫晚飯了嗎?”
“馬上就要吃了。”
“打算喫什麼。”
蘇沂仔細想了下,“算是家常菜吧。”
聽出蘇沂話裏有話,江宴沉主動問,“今晚是有什麼安排嗎。”
既是被江宴沉聽出來,蘇沂也沒遮遮掩掩,她主動應聲,“嗯,媽咪喊我去周家喫飯。”
靜默幾秒之後,江宴沉開口囑咐,“去了之後注意安全。”
不知怎的,蘇沂總覺得江宴沉這話意味深長,她乖乖點頭,“我會的。”
聽筒內突然傳來滴滴聲,蘇沂低眼去看,只見周雅如的電話擠進來了。
小臉的笑意散了幾分,蘇沂開口,“哥哥,媽咪把電話打進來了,我先掛了。”
不合時宜的電話讓兩人語氣都沉了一些,江宴沉應聲,“好。”
周雅如打來的是催促電話,說是車子已經到了蘇沂住處門口。
因爲江宴沉在市中心附近的莊園和醫院更近,所以蘇沂現在是在莊園裏面。
管家開着觀景車將蘇沂送到門口時,蘇沂一眼就看到穿着一身紅色旗袍,站在車子旁邊的周雅如。
不得不說,貴氣確實養人。
自從周家重新起來之後,周雅如彷彿就換了個人似的。之前那種因爲男人而產生的怨婦味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周雅如耳朵上在夜色下閃爍的兩個翡翠耳飾。
蘇沂在心底感慨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剛下車,便瞧見周雅如望向她。
看到蘇沂的一瞬間,周雅如眸中似乎有算計閃爍。
蘇沂一路小跑到周雅如面前,笑眯眯開口,“媽咪,久等啦?”
“在江家的莊園門口等,倒是也不算焦急,江總確實是人中龍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