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花香的微風不斷從遠處的大海邊吹來,讓女孩綢緞般柔順的秀髮隨風飄動着,我就這麼靜靜地注視着她,可惜刺眼的陽光讓我無法看清她的面容。
沒過一會兒,站在向日葵花叢中的女孩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她提起了微長的裙襬,不顧一切地向我奔跑了過來。
就在我們即將擁抱的一瞬間,她卻忽然化作成了一隻白色的蝴蝶,慢慢地飄向了遠方......
“嘀嘀嘀......”
一陣心電監護儀的嘀嘀聲讓我從睡夢中驚醒,我下意識的想要起身,但卻被一陣鑽心的疼痛給拽回到了病牀上,我一臉茫然地看着周圍的環境,潔白的牆壁,淺色的窗簾,讓我心中感到了一絲困惑。
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房間裏安靜到掉一根銀針都能夠被聽見,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冰冷,唯一能讓我感受到溫暖的,便是花瓶中插着的那束金黃色的向日葵。
“咯吱!”
過了一會兒,病房門被緩緩地打開了,一個皮膚白皙的女孩朝着我緩緩地走了過來,昏暗的環境讓她沒能發現我已經醒了過來。
女孩輕輕地坐到了牀邊,主動牽住了我的手,哭泣着說道:“哥,今天已經是你昏迷的第二十天了,醫生說你可能永遠都不會醒來了,但是我相信奇蹟,放心吧,珂兒不會放棄你的。”
我眯着眼睛觀察着面前的這個女孩,雖然感覺上有些熟悉,可不論我怎麼回憶也沒能想出她的身份。
“啊,我的腦袋!”
一瞬間我的大腦像要爆炸了一樣,疼痛感讓我忍不住喊了出來。
“啊!哥?”
我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本來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也沒能反應過來,她跟着我喊了幾聲後,趕忙打開了電燈。
刺眼的燈光讓我一時沒能緩過來,我本能地擡起胳膊來擋住了眼睛,就在我愣神之際面前的那個女孩猛地撲到了我的懷裏,不停地抽泣着,嘴裏還不停地小聲嘟囔着。
女孩秀髮間傳來的香味讓我緩過來神,我輕輕的推開了她,疑惑地問道:“你好,請問你是......?”
女孩愣了愣,趕忙擦了擦眼淚,委屈地說道:“哥,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陳珂呀,你的妹妹!”
“陳珂?”我揉了揉眉心,還是沒能從大腦裏搜索出關於她的記憶。
“哥,你是不是失憶了呀?”陳珂往我身邊湊了過來,溫柔的撫摸着我的臉頰,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說道:“沒關係,只要你能夠健健康康的,珂兒就知足了,我可就只剩下你和奶奶兩個親人了呢。”
......
時間一晃就過去十幾天,在這段時間裏陳珂一直都在無微不至的照顧着我,即使我沒能回憶起關於她的任何回憶她也沒有失落。
她告訴我,在一個月前我出門參加同學聚會時曾遭遇了一場車禍,然後我便被送到了醫院裏,本來醫生給我診斷的是永久性昏迷,可是她也沒能想到我居然在二十天後甦醒了過來。
“哥哥,這裏就是咱們家啦,奶奶都等了你很久了呢。”陳珂指着面前的一棟住宅說道。
我駐足在門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綠色的爬牆虎順着灰色磚塊築成的圍牆不斷延伸着,爲這棟較爲破舊的房子增添了一些色彩。
房頂上的灰色瓦片已經脫落了一大半,門口的紅色鐵門也早已生了鐵鏽,由此可以看出我的家境並不是很好。
陳珂見我一臉沉默,從旁邊小聲地問道:“哥哥,你想起來什麼了嗎?”
我搖了搖頭,陳珂的眼裏也閃過了一抹失落,不過她很快又挽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帶進了房子裏。
剛進到了院子裏我便看到了堂屋前正坐着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當她看到我立馬激動地站了起來,拄着柺杖小步小步地下了臺階。
我見狀立馬走了過去,攙扶住了她,我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身子在顫抖,也許是感覺不真實,她又擡起手來撫摸着我的臉。
因爲年齡的原因,她的手上已經佈滿了褶皺,手掌劃過我的臉頰時也令我感受到了一陣刺刺的感覺,不過我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舒服,相反的是我很享受這種感覺,特別是她的那種慈愛的眼神。
終於在我猶豫了一會兒後,小聲地喊道:“奶奶......”
奶奶聽到我的聲音後立馬點了點頭,心疼地看着我說道:“哎,我的乖孫子,你還好嗎?我聽珂兒說你受了點傷?”
陳珂快速地貼到了我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哥哥,我沒敢把你真實情況告訴奶奶。”
我點了點頭,回覆道:“是的奶奶,您就放心吧,我身體沒什麼大礙的。”
奶奶得到了我的回覆後安心笑了笑,然後拉着我的手走進了堂屋裏。
之後的時間裏陳珂又帶着我參觀了一下我的房間,不停地給我介紹着有着特殊含義的物品,試圖恢復起我的記憶,只不過不論她怎麼耐心地講解我依舊是沒能想起任何事情,到最後她也就暫時打消了這一想法。
晚上我又重新回到了臥室裏,空曠的房間讓我頓時失去了安全感,孤獨一瞬間席捲了我的內心,我緩緩的坐到了牀邊,忽然發現牀頭上居然還擺着一把吉他,那是一把白色的吉他,側板邊還刻着一個cy的記號。
我饒有興趣地把它抱在了懷裏,不知爲什麼,雖然我記不起任何的事情,但看到這把吉他時卻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這把吉他不論是從質量還是音色上都十分的出衆,按照價格來算的話應該不低於兩萬塊,只不過讓我感到疑惑的是,我的家庭條件明明不是很富裕,卻爲什麼能夠擁有這麼好的吉他?
我思索了一陣,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香菸,點燃之後,又把手輕輕地放到了琴絃上,情不自禁地彈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