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辦得不錯，”張春暖不疑有他，將錢收了起來，看着乖乖站在旁邊的龍鳳胎囑咐道：
“上學了就是大孩子，以後可不能再調皮搗蛋了，要認真聽講。”
沈八月小腦袋點了兩下，滿眼期待地問：“媽媽，我上學也能背小玉兒姐姐的漂亮書包嗎？還哥哥也要！”
張春暖戳了戳她的額頭，“給你們準備好了，明天上學就能揹着去了。”
“明天他倆可能還沒法去學校，”周浩然摸了摸鼻樑：
“學校裏沒課本，得我們自己準備，我問了楊老師，之前小三子他們用過的語文課本還能給他倆用，算數課本就要另外找了。
還要準備兩本寶書，這個月學校新開了一門語錄學習課。”
張春暖聞言懵了一下，指着面前站着的倆娃兒問：“他們倆就要學習偉人語錄了？”
字都不認識的小娃兒，放前世上學前班都還尿褲子的年紀，現在就要學習語錄了？！
張春暖不禁扶額，“算數用的是哪版課本？”
“63那版，滬市出版的。”周浩然在學校辦公室裏就記下了。
“村裏也不曉得有沒有人家裏有，先去問問吧，要是真的沒有，再去縣裏新華書店買。
至於寶書，咱們家有幾本，是64年的時候買的，應該在雜物房裏。”
張春暖前段時間整理雜物房時，把一些東西收進了地窖，又往雜物房空出的空間裏塞了好些東西。
周浩然依言去找出寶書，又去村裏有娃兒上學的人家問了一年級的課本來看。
忙碌了大半天，終於給龍鳳胎湊齊了兩套上學要用的課本。
家裏鉛筆橡皮之類的文具因爲有兩個初中生，所以從來不缺。
至於作業本，更是多到能開店的地步。
本來家裏是沒有那麼多作業本的，還是在小玉兒上三年級的時候，張春暖發現她每次寫作業之前，都會用橡皮把前一天的作業擦掉再寫當天的作業。
問了小玉兒後，她才知道，原來是小玉兒不捨得浪費作業本，所以纔會擦完了再寫。
而且也因爲不捨得，她纔會一直要張春暖買田字格本，因爲寫字的時候，一個大田字格里能寫四個字了。
也就是在那時候開始，張春暖不再從外邊買作業本，而是在農莊加工坊里加工。
只要用加工坊加工出紙張，再把紙張和綠色染料一起加工，就能製作出與供銷社買的相似的作業本了。
做的時候沒注意，張春暖添加材料的時候手抖了一下，取成品時看到幾幹本作業本直接傻眼了。
現在家裏多了兩個能消耗作業本的小學生，張春暖高興得直接給了龍鳳胎每人一沓作業本。
“每天除了老師佈置的作業外，媽媽也會給你們佈置練字任務，好好學，好好寫哈～”
此時龍鳳胎心中只有“終於能像哥哥姐姐一樣寫作業！”的興奮，完全沒想到快樂的童年生活即將結束。
傍晚時家裏的初中生放學回到家，剛進院門，就看到沈十七兄妹倆揹着加工坊出品的書包在院子裏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來走去。
兩小看到哥哥姐姐回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小小的人兒，不論小三子說什麼，他倆都能以“我明天要去上學了！”回覆。
小三子有些頭大，看向小玉兒時，才發現她已經和往常一樣，放下書包去看四胞胎了。
“三子哥哥，媽媽說會給我和哥哥佈置任務哦～”
“三子哥哥，一年級上課好不好玩？媽媽說如果期末考試考不好，就要一直讀一年級，我好怕哦～”
“三子哥哥……”
小三子：“……”
爲什麼有更多任務你們還那麼興奮？不曉得上學很累嗎？
還有，我也想永遠讀一年級，爲什麼當初上小學的時候我沒有遇到這樣的好事？！
小三子的怨念，直到喫晚飯時，仍縈繞在整個飯亭裏。
……
龍鳳胎上學的第一天，自然該由張春暖這個親媽送去了。
龍鳳胎來到學校時，還沒上課。
七八個來得早的男孩正在操場上玩螞蟻窩。
張春暖仔細看了一遍和平小學。
唔……比前些年送小玉兒和小三子來時更破了。
她還沒來得及跟龍鳳胎囑咐什麼，沈八月已經拉着沈十七跑到那羣小男孩邊上，往包圍圈裏闖。
“你們在看什麼？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嘛！哎呀，你們不要擋在我前邊！”
看到這一幕的張春暖很頭疼。
女兒啊，好自爲之吧。
爲了不影響兒女“融入”小學生羣體，張春暖悠哉悠哉地推着自行車出了校門。
走出去十多米時，她回頭看了一眼，內心忍不住擔心起來。
兒行幹裏母擔憂，雖然只是在大隊小學裏上學，但張春暖還是擔心。
她想待在和平小學裏守着龍鳳胎上學，但心裏又掛記着家中的四胞胎。
唉，一個媽哪夠啊，至少也得一娃一個媽纔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