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暖聞言側躺着手撐腦袋,看着周浩然問道:“那你想好了嗎?”
“沒有。”
“唉……”張春暖長嘆了一口水,“要不讓爺爺取吧。”
“他?”周浩然輕笑一聲,“你要是不想兒子叫‘剛’‘勇’‘文’‘武’什麼的,那就讓他取。”
“不會吧。”張春暖不相信,“你的名字不挺好的?”
“那是我媽取的,原本我爺爺想給我取名叫‘周浩大’。”
“噗——”
張春暖笑噴,剛想大笑出聲就被周浩然捂住了嘴。
“別吵醒孩子。”周浩然收回手,威脅地問:“很好笑?”
張春暖連連搖頭,“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看你給十七和八月取的名字不是挺好的嘛,”周浩然作爲繼父,肯定是知道龍鳳胎的大名的。
老實說,就龍鳳胎的名字,跟他在京城裏聽過的所謂書香世家給後輩取的都差不多。
有着如此取名水平的張春暖,不應該幾天了都沒想出來幾個兒子的名字啊!
張春暖翻了個白眼,“這哪能一樣啊!”
“怎麼不一樣?”
張春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
十七和八月那時候,家裏只有她和沈老爹兩個大人,沈老爹又全聽她的,沒有娃兒的爹礙着。
她作爲孩子的媽,可以充分發揮。
到了四胞胎,雖然還是她當家做主,周老爺子和周浩然也把取名權交給了她,但畢竟娃兒的爹和太爺爺都在。
而且還定死了前邊兩個字。
張春暖這幾天已經想了無數個“周廷X”的組合,但都不滿意。
四胞胎,名字總不能沒個關聯吧。
房間裏安靜的時間長了,周浩然輕咳了兩聲,語氣有些發酸,“難道是因爲十七和八月的爸爸?”
一聽到周浩然提起沈虎,張春暖就惱了。
“老孃辛辛苦苦給你生了四個娃兒,還要絞盡腦汁取名字,你這個當爹的竟然這樣想我!
還取名,取啥名啊!你把他們一二三四個帶回你京城去!”
周浩然見她真的生氣了,翻身坐起,張口就哄:“彆氣啊彆氣,我不會說話,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
道歉的話順順溜溜往外倒,說習慣了,不用想就能接下一句。
說着說着,他心越來越慌。
暖兒怎麼沒個反應??
以往這種時候,她要麼擂自己兩下,要麼笑罵幾句,要麼順着臺階下了再提兩個小要求。
怎麼地都不會像現在這麼安靜。
“我想到了!”張春暖突然驚喜地叫出聲。
隨着她這一喊,房裏的四胞胎也被吵醒了。
“哇哇哇——”
四重唱啼哭又一次在鐵牛山半山腰響起。
周浩然顧不上詢問張春暖想到了什麼,翻身下牀奔角落裏小牀而去。
他笨手笨腳地哄了這個哄那個,最後的結果是四重唱仍在繼續。
張春暖穿上衣服,也下牀來哄。
二人忙碌了一會兒,房門外傳來王心昱的聲音:“嬢嬢,姑爺,弟弟們怎麼哭得那麼厲害?要不要叫褚先生來看看?”
張春暖隔着房門答道:“沒事,他們就是尿了,用不着麻煩褚先生,你去睡吧。”
“好,”王心昱應了一聲,“那我先回房了,嬢嬢有事一定要叫我。”
“嗯,放心吧。”
王心昱離開後,周老爺子和沈老爹又前後腳地來問,也被勸走了。
好不容易把四個娃兒哄睡着,再躺回牀上時,張春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摸出手錶一看,好傢伙,都快凌晨三點了。
她打了個哈欠,“哈——好睏,先睡了。”
“等等,你剛纔想到什麼了?喊那麼大聲。”
聽到周浩然問這個,張春暖的瞌睡蟲立馬被趕跑了,她得意地說道:“我想到咱們四胞胎叫啥名字了!”
“叫什麼?”
就叫“一二三四~”
周浩然懵了一下,“叫啥?”
“一二三四啊!”
張春暖見周浩然還是沒明白過來,便耐着性子給他解釋:
“老大呢,就叫周廷乙,雖然他是四胞胎裏的老大,但上邊還有一個哥哥,‘乙’又和‘一’諧音,代表他是四胞胎裏第一個出生的。
老二叫周廷爾,老三叫周廷杉,杉樹的衫。”
“那老四呢?周廷嗣?”
周浩然順着她的想法,問道。
“是‘司’,”張春暖白了他一眼,“老四叫周廷司。”
“爲什麼‘嗣’不行?”
“筆畫數太多了,”張春暖默唸了幾遍四胞胎的名字,成就感滿滿地轉過背去,“好了好了睡覺吧,明天你就去大隊把咱們兒子的名字錄上!”
周浩然低聲唸了一遍:“周廷乙,周廷爾,周亭杉,周廷司。”
越念越順口,越念越覺得名字不錯。
“老四叫周廷司,後邊的孩子還能順着五六七八叫下去,暖兒,你真——”
“呼——呼呼——”
迴應周浩然妄想的,是張春暖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