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六零寡媳有空間 >第三章 日子艱難
    另一邊,張春暖正在沈家房間裏數着原主藏起來的財產。

    “……十八、十九、二十。”

    靠窗的架子牀上,整齊地擺放着一薄一厚兩疊紙狀物體。

    左手邊稍薄的是十幾張各種票據,其中糧票五張、布票兩張,其他票據若干。

    右手邊稍厚的是紙幣,面額最大的是10元,最小的是1分,攏共加起來三百二十三元七角五分。

    其中一百元是沈虎意外身故得到的補償金,賣掉礦場的工作二百元,一共三十張大團結。

    以後世的眼光來看,這些財產簡直少得可憐,但是在現在這個年代,尤其是在很多家庭摸不出一張紙鈔的鄉村,擁有這筆財產的沈家,那可是妥妥的“大戶人家”。

    真要說起來,原主的孃家,也就是螺螄溝村的張家雖然的確有賣女兒的嫌疑,但不可否認的是,確實讓她嫁了個不錯的人家。

    且不說作爲丈夫的沈虎能幹聽話,就是沒有婆母這一條,就讓四里八鄉的已婚婦女和待嫁姑娘羨慕不已。

    要不是因爲原主天生麗質,即使餓得面黃肌瘦也難掩清麗之色,沈虎也不會看上她。

    婚後不過幾天就把家裏的財政大權緊握手中,還將公爹趕去了牛棚。

    張春暖自覺要是換作自己,可做不來這種事。

    她將牀上放着的錢和票據攏了攏,剛想放回去,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而拿出一方棉布帕子,把錢和票據整齊裹好,揮手收進了農莊自宅裏。

    雖說現在這個時代,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但是張春暖覺得該警惕還是要警惕,畢竟如今家裏只有自己和沈老爹,一老一孕婦,村裏但凡誰有個歹念,對於整個家庭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收拾好一切後,張春暖扶着肚子走出房間。

    沈老爹正咧嘴笑着搬東西,見到她,連忙放下手中的物件,問道:“暖兒啊,你是不是餓了?爹馬上給你煮飯去!”

    說着話,他兩手在褲子兩側抹了抹,轉身就往廚房走去。

    張春暖見狀急忙叫住他:“等等!我不餓。”

    其實她暫時還不想過多地面對沈老爹。

    前世她是一個孤兒,親情淡薄,而原主對公爹又是不假辭色的態度。

    一方面她可憐這位老人,另一方面又擔心自己改變太多,讓人懷疑。

    不料沈老爹聽了她的話面色驟變,急急上前兩步,問道:“那是哪裏不舒服嗎?”

    想到張春暖獨自一人,挺着大肚子外出一個上午,他更着急了,“暖兒別怕哈,爹去找村長,借牛車帶你去衛生院!”

    張春暖見自己只是一個恍惚,沈老爹踩着草鞋就已經走到院門前,急忙叫道:“爹,我沒事兒!”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地這一聲“爹”就脫口而出了。

    不過只要叫了一次,再叫就順口自然了很多。

    她扶着肚子朝滿臉不可置信的沈老爹走去,”爹我真的沒事兒,不餓,也沒有不舒服。”

    沈老爹傻乎乎地站在院門前,回身愣愣看着張春暖。

    兒媳婦自從嫁進沈家,就沒有叫過自己爹,平時基本也不與自己說話,就算要說話,也是“喂”來“喂”去的。

    說實話,要不是院子裏只有他們兩個人,且剛纔親耳聽到她張口叫爹,他興許還以爲是年紀大聽岔了。

    “暖兒你…”

    張春暖看着沈老爹眼眶紅了,不想讓他說出太過煽情的話,連忙打斷道:“爹,我想麻煩您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兒媳婦好不容易向自己張口求助,沈老爹心裏只有高興,哪裏還能不應?

    “其實也沒什麼,今天下午村裏不是要去收棉花嗎?爹你能不能幫我拿幾顆棉花籽回來?”

    原主的記憶裏,村裏每年收了棉花後都會把棉花籽剝離出來,上邊會有人來收。

    她要的也不多,只要在收棉花的時候偷偷借幾顆就行,等到她在農莊裏播種,收穫棉花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還回去。

    沈老爹聞言面露難色,地裏的收成都要上交公家,幾顆棉花籽雖然不多,卻也是損害了集體利益。

    這事兒要是被發現,他難逃被批鬥甚至勞改的下場,要是不被發現,他心裏也過不去。

    張春暖說完話就盯着沈老爹的臉,沒有錯過他面上一絲一毫的猶豫和爲難。

    融合了原主記憶的她當然知道虎子爹心裏的掙扎,笑了笑,才摸着肚子說道:

    “爹我跟您開玩笑呢,剛纔還沒覺得,現在我真的有點餓了,想喝粥。”

    反正棉花收回來還要去籽,到時候她再見機行事,自己去弄幾顆種子。

    沈老爹一聽她說餓,想喝粥,哪兒還顧得上其他,一邊讓她乖乖等着,一邊快步往廚房走去。

    ……

    半個小時後,張春暖坐在堂屋,餐桌上擺放着一海碗雜糧粥和一小碟鹹菜炒臘肉末,肉還是之前辦沈虎喪事時礦場上來人擡的半扇豬剩下的。

    沈老爹想着家裏還有個一人喫管兩人飽的孕婦,便做主留了兩斤抹上鹽掛在竈火旁薰成了臘肉。

    “爹,你也坐下一起喫吧。”

    張春暖看看桌上的粥和菜,又看看在廚房忙了一番滿頭大汗的沈老爹。

    “我煨了兩個紅薯,拿一個路上喫,還剩一個我給你放竈上,你記得喫啊,我下地去了。”

    沈老爹懷裏揣着個烤紅薯,手裏拎着一隻米袋,走出院子。

    待他離開後,張春暖才端起海碗。

    粥是三分米混上七分玉米碎煮成的,菜是用粗鹽拌野菜醃成的小鹹菜炒一小撮肉末。

    若是穿越之前的張春暖,肯定是看不上這樣的食物的,但放到整個村子,多數人家只有兩餐的時候,這樣的午餐已經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她快速地把粥喝完,小碟裏的鹹菜也撿着往嘴裏塞,將肉末剩下,收拾了一下來到廚房。

    火竈上擺着一個已經拍去草木灰的烤紅薯。

    看到紅薯,張春暖心念一動,走到廚房另一邊。

    角落裏擺放着兩隻虎子爹自己編織而成的竹筐,她上前扒拉開筐蓋,從其中一隻筐裏翻出一個紅薯和一個土豆。

    土豆和紅薯都是隻有兩個指頭大小的。

    雖然小,但是用作農莊裏的種子應該是足夠了的。

    這兩天她也試過了,只要是有生機的種子,無論大小優劣,都能在農莊裏發芽生長。

    她不是不想多拿幾個,只是家裏放在廚房的糧食都有定數,本來數量就不多,她要是拿得多了,一眼就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