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芸在家裏準備了兩天,今天更是興奮得都沒有午睡。
撐了這麼久,情緒波動也大,面上的確有些疲憊了。
她略帶內疚地看向程徽月,說道:“月月,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晚飯前我再來叫你...”
梅長芸沒有強求,她知道自己身體已經虧空了。
但她的女兒好不容易回來,她也不想早早就跟她天人永隔,所以還是要養好身體,才能陪她更久一點。
程徽月看着她臉上的倦色,默默點頭。
程家人都退出了房間,李瀟柔也不好繼續呆在裏面。
梅長芸撐不住回房就睡了過去,程家幾個大老爺們便和李瀟柔尷尬地站在客廳。
“瀟柔啊,今天咱們家月月剛回來,沒顧得上你,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你可別放在心上啊。”
程興國這時也想起一路上好像對她有點忽視了,畢竟是好心去接月月的,他們這樣着實有點不厚道。
李瀟柔聽了這話,心裏總算有點安慰,溫聲笑着剛要開口,程修傑便嗤了一聲,“明知道今天是咱們程家的喜慶日子,還偏要上趕着來湊熱鬧,被晾在一邊能怪誰?”
他打心眼裏覺得這個表妹沒安好心,說話一股子虛僞的味道,要是可以,他都打算把人直接趕出去!
李瀟柔被他衝得臉色一白,咬着下脣,雙眸眼淚就要掉出來。
“混小子,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程興國豎起眉毛瞪了他一眼,隨後跟她說道:“你別管他,這人說話就這不好聽,當他放屁就行!”
李瀟柔強忍着眼淚,有些害怕地看了眼程修傑,一一掠過程家幾兄弟,然後纔跟程興國彎腰道歉:“對,對不起,姨父...是我討人嫌了,今天先這樣吧,過兩天我再來看您和姨媽!”
她擡起頭,喊了一聲大哥二哥三哥,說完再見,才拎着包包小跑着出去。
程興國趕緊讓張媽出去送送她。
回頭不善地看向程修傑:“臭小子,人家瀟柔一個女孩子,到底是哪兒惹到你了,每次看人家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這回還把人氣跑了,真不像話!”
程修傑聳聳肩,頗爲無所謂:“那不正好,不然她還得賴在家裏喫晚飯呢,今天可是月月的場子,我纔不想跟她一桌。”
程興國:“...”
他沒好氣地閉了閉眼,也是拿他沒辦法。
這混小子打小就叛逆,要是真的討厭一個人,根本拗不過來。
他也不知道李瀟柔到底踩到他哪個痛處了,讓他這麼看不慣她...
“算了算了,讓你小子去道歉也不可能了,你以後就少出現在她面前吧!”
要是逼他去跟人道歉,指不定會把人氣得更狠。
在白江縣他已經對小兒子的嘴上功夫加深認識了,未免把人氣撅過去,不讓他們見面纔是最好的。
“...”
程興國木着臉,轉頭就走。
程修明意外地看了眼四弟,問道:“你跟表妹間是有仇?”
他們畢竟是親戚,關係不好不壞,肯定以後還是要來往的,程修傑這麼牴觸,總得有個原因吧。
程修沅和程修文也看了過來。
“你們不覺得她很裝嗎?”說起這個,程修傑就一肚子話,表情都露出了厭惡之色。
“那丫頭小時候跟梅長英長得很像,可是後來月月丟了之後,她就一直往咱家跑,從穿衣打扮到說話談吐,全都在模仿咱媽年輕的時候。”
“你看她現在化的妝也是,故意把眼睛和眉毛線條化得很柔和,這樣就會讓她更像咱媽,之前月月沒找回來,她呆在程家,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們纔是母女!”
“我總覺得她一直試圖融入我們,像個鳩佔鵲巢的入侵者,我表現得那麼不喜歡她了,她還每次四哥四哥地叫,像是沒有羞恥心一樣,明明只是表兄妹而已,聽着就煩!”
梅長英是李瀟柔的母親,也就是梅長芸的親妹妹。
她每次到程家做客,總是一副挑剔炫耀的模樣,很虛榮,還喜歡拉踩梅長芸,程修傑對她很不喜,從來不叫她,背後都是喊名字。
他看不慣梅長英,更噁心李瀟柔,除了覺得她假之外,還因爲小時候偶然見到的她的‘真面目’。
這小白蓮從小就裝,他那次吃了虧,所有人都覺得是他的錯,這會兒他也沒提起這件事。
程家幾兄弟也習慣他這幅目中尊長的樣子。
因爲他事出有因,也沒人強硬地改正他。
畢竟,他們也不喜歡梅長英。
但是李瀟柔,這麼多年都表現得很乖巧很孝順,甚至對自己家人還不如對他們的態度好。
之前因爲梅長芸有李瀟柔陪着說話,他們也沒多管。
但是現在月月回來了,有些東西是要區分開。
不然對月月不公平。
“表妹在咱們家陪了媽很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說的這些或許是真的,但是也不能就這麼把人逼走。”
程修明知道家裏其實給李瀟柔幫了不少忙,他媽也給人買了很多東西,該還的人情早就還了。
不過畢竟她是表妹,暫時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也不能直接不讓她再過來,這對程家的名譽也不利。
“她的事情必須跟月月說清楚,表明立場,以後咱們也都注意點,保持不淺不淡的關係就成。”
大哥發了話,其餘二人也表示同意,程修傑雖然遺憾不能直接翻臉,但也知道他說得對。
統一了意見之後,他們看了眼梅長芸的房門,隨即走到了書房,關上門。
“那現在,就是該安排月月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