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恐懼讓這些菜鳥級別的斥候倍感壓力,一盤散沙反而被壓迫的變成了一個團隊,互相換班,互相守望,互相鼓勵,渾然已經忘了忽然搶饅頭時的敵意,真有點親如兄弟的味道。
斥候這個兵種因爲不需要團隊作戰,所以是不需要這方面訓練的,平時兩個人一組都很難得了,這次三十來人一起活動其實也是例外。
斥候唯一要練的技能就是逃跑,跑不了就死。
這次像主戰部隊一樣跟人硬扛絕對少見,尤其是還有狼肉喫,讓這些平時就喫不飽的傢伙們一個個打了雞血一樣,精神飽滿的熬到了天亮。
東方魚肚白出來後,嶽舞纔看清一共有十三四匹巨狼環繞着他們,看向他們的目光就像看到羊一樣,迎着晨光緩緩接二連三的站了起來,顯然也休息夠了。
或者說它們想要喫早餐了。
要不是這一夜輪流休息,光是這麼高度緊張的熬上一夜大多數人都要崩潰掉了。
“狼肉!”
大嘴巴看着這些巨狼就像看到活動的肉,興奮的喊了一聲,昨晚雖然喫很飽,一夜折騰下來貌似又有點餓了。
斥候們跟着興奮起來,有了團隊的意識後不再感覺自己是孤家寡人一個就有了很大的底氣,何況看清形勢後自己這邊的人數比對面兩倍還多,確實很有喫狼肉的可能,勇氣倍增。
好在昨晚沒崩潰,否則三十來人被十來匹狼全喫掉就搞笑了。
作爲隊長韓陽樹是稱職的,昨晚就他一個人始終沒有睡過,就連嶽舞都睡了一覺。
“狼羣會攻擊我們一波,千萬不要分散,不要被衝散,互相要配合。”
韓陽樹把所有人都叫醒,“弓箭手,讓我們看看你的箭術。”
“好嘞!”
弓箭手有些興奮的彎弓搭箭,一箭射中了一匹還處於懶洋洋狀態中的巨狼,射得那巨狼慘叫一聲蹦起來幾米高,嗷嗷叫着狂撲過來。
這些巨狼果然很有攻擊性,喫不得一點虧。
但這時天色已亮,視野極好,幾支長槍伸出直接把這匹巨狼捅死在半空中。
“有肉吃了!”
這些傢伙興奮的歡呼一聲,平時一年半載都很難喫一回肉,有喫肉的機會比什麼都興奮,七手八腳的把這匹巨狼拖到後面,閒着的幾個傢伙立馬給它開膛破肚架到火堆上烤了起來。
狼羣騷動起來,但被頭狼召喚到一起,盯着斥候們明晃晃的刀槍始終沒敢貿然進攻。
你不進攻我們進攻。
韓陽樹喊令:“弓箭手不要停,把箭射完爲止。”
“好嘞!”
這位獵戶出身的弓箭手箭法確實極好,但狼羣有了防備想射中也不容易,射了十幾箭才射中了五六箭,但巨狼體格強悍只能造成輕傷,只是讓狼羣一陣騷動散開了。
“有武器的人跟我衝上去,殺!”
韓陽樹揮着短刀一馬當先衝了上去,其他有武器在手的斥候爭先恐後跟上去,只剩下嶽舞等沒有武器在手的人還留在火堆邊。
狼羣四散而逃,兩匹受了箭傷的巨狼似乎被激發了野性,反而瘋狂的衝了上來,想要衝向弓箭手報一箭之仇,結果直接被衆人亂槍捅死亂刀砍殺在地。
但就在這個空隙另兩匹受了箭傷的巨狼竟然繞了過來撲向弓箭手。
嶽舞很有些驚訝,這個世界的狼這麼記仇的嗎?竟然會不約而同的盯着弓箭手不放。而這個時候弓箭手已經射完了箭矢,手裏只剩下一張弓,只能扭頭就跑,而空着手的人都嚇得夠嗆,倒是有兩個拿着短刀的想上去,但短刀太短,和巨狼肉搏太危險,又有些猶豫。
這個時候嶽舞不得不上前了。
原本想從行軍包裏抽出一杆長槍,想想不對勁,連忙換武器,越換越小,最後也只能摸出一把西瓜刀一樣的砍刀衝上去,一刀捅在一匹狼脖子上。
這把刀花了他三百個金幣,沒想到竟然這麼快。
真是一分錢一分貨啊!
這錢花的不虧。
“五哥五哥····你沒事吧?”
大嘴巴急急忙忙跑過來,這一晚上對於嶽舞的表現很多人都信服,尤其是一人獨力就殺掉兩匹巨狼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些巨狼生命力相當頑強,他們一大幫砍殺了好一會才能弄死,怎麼落到嶽五手裏跟殺雞一樣一刀一個呢?
“這是我家的祖傳寶刀,非常鋒利。”
嶽舞揮了揮手裏的砍刀,表示自己只是仗着武器夠鋒利才僥倖獲勝。
“這是八品利器,果然是寶刀。”
韓陽樹查看過嶽舞的砍刀後羨慕不已,他手裏的短刀也是把利器,一品,花了他六十兩銀子,花光所有積蓄還欠一屁股債。
“你家祖上肯定是個厲害的人。”
肯定沒有隔壁賭場那個傢伙的祖宗厲害,一大堆寶貝。
想起那個傢伙嶽舞下意識的摸出那面照妖鏡照了照自己,想把一臉的狼血處理乾淨,一不小心反而掉在了滿地狼血裏,肉眼可見的狼血被銅鏡吸收進去,嚇了一跳。
這玩意還喝血?
既然這是寶物肯定是有靈性的東西,貌似還真得投食纔行,沒喫飽誰也沒力氣幹活嘛。這玩意喜歡喝血的嗎?那就餵它喝點看看有什麼變化。
銅鏡吸血的速度並不快,還沒吸多少狼血就滲到地下去了,也看不出有什麼改變,只好暫時作罷,免得引起別人的注意。
“五哥,你怎麼像娘們似的玩鏡子呢?趕緊的,狼肉可以吃了。”
五哥是大嘴巴叫起來的,現在其他人也都這麼叫他,表示嶽舞得到了大家的認同,而且還是哥哥輩。當這些傢伙的哥哥嶽舞也是理所當然,自己本就比他們大多了,沒讓他們喊叔叔就不錯了。
這次一舉獵殺了五匹巨狼,可以說是大豐收,原本帶的乾糧就不多,而且還是粗糧餅,特別難喫。有肉喫誰喫那玩意?這些傢伙對於喫有謎一樣的狂熱,爭先恐後的把這些狼給收拾了,就連一根盲腸都不會浪費掉,再小也是肉。
又死了一個人。
昨晚逃跑的那傢伙死的很慘,幾乎什麼也找不到,作爲隊長韓陽樹只能象徵性的把他埋了,而那些傢伙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忙,好在這回有紀律多了,沒再爭先恐後瘋狂的把肉喫個精光,只是每人分了一小塊作爲早餐,然後帶上所有的收穫準備出發,即使破碎的狼皮都沒放過,要帶到市集去賣錢。
“他們只是不想看這樣的場面吧,下一個可能就是自己,誰也不想參加自己的葬禮。”
嶽舞給他們找了個理由,這樣的理由也許連他自己都不信。
但他也不想參加這場葬禮,死的是誰他都沒去想。
已經死了七個人了,其中有一個是黃階四級的,三個黃階五級三個六級,再仔細數了一遍剩下的人,包括韓陽樹正好還有三十個人。
再次出發時總算有了隊伍的味道,分工也明確了,拿着武器的護着中間搬運食物的,小心翼翼的繼續向西北方向走。
其實這裏是有一條官道,但因爲走的人實在太少,反覆被野草淹沒,不熟悉的人根本找不到路的痕跡。
讓嶽舞驚訝的是,那羣記仇的狼竟然又跟在了他們後面,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丫的,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