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光天哥你回來了啊！”
憨笑中這是很是自然的問候，只是爲什麼要說你回來了？這句話不應該我來說纔對麼？
“嗯…我回來了。”
劉光天有些哭笑不得，心情很是有些糟糕的他也不想要多說，點了點頭就想要從蔣衛國身邊路過。
“回來了正好！來！和我一起分肉去！”
可怎奈就是在他想要離開的瞬間，手腕卻被蔣衛國抓住。用力掙扎無用，一頭黑線的他就被憨笑着的蔣衛國直接拉着進了屋，從中拿了兩把刀，強行塞給他一把後就帶着他前往中院。
“那個…小蔣，我並不會分肉啊！”
劉光天很是無奈，被衆多湊熱鬧的人圍觀中，他身體僵硬有些手足無措。生怕自己的一點點小錯誤引發四周人的一片鬨笑。
“這有什麼！我一開始不也不會嗎！”
在他身邊，蔣衛國一邊將地面上的野豬丟入巨大木桶中，從一旁接過不知名婦人從家裏取出的開水開始爲二師兄褪毛，一邊很是隨意的開口。
“大媽說過，第一次總是不習慣的，但在第一次後人就會習慣了。看我也僅僅只是跟着柱子哥分了一次，現在就會了啊！”
憨憨話語中，他已經很是利索的三兩下將木桶中的二師兄給褪去了大半衣物。
“來！你也來試試！不用害怕！”
憨笑着拉過還在遲疑的劉光天，他將還剩下一半沒有褪毛的二師兄交給了他。
“放心大膽的來！即使你能力再差再搞不好退不好毛那也沒事，至少要比現在好不是麼？”
看着依舊握着刀久久下不了手滿臉遲疑的劉光天，蔣衛國憨笑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似隨意的鼓勵着。
“是啊是啊！光天別怕！就算你手藝再差我們也有帶毛豬可喫啊！哈哈…”
“噗…怎麼說話呢！光天別在意，你下幾刀至少豬毛也能少幾根不是麼？哈哈…”
…
蔣衛國的鼓勵，四周看似調侃的話語都給劉光天勇氣。
仰頭對着四周人感激的一笑，用胳膊撓了撓頭的他就深深吸氣，回憶着先前蔣衛國的樣子給二師兄退起毛了。
二師兄的毛髮即使被開水燙過依舊很是堅硬，鋒利的菜刀撞上去還能響起輕微磕砰的聲響。一開始劉光天不適應，沒有將豬毛褪乾淨。
可慢慢的他也逐漸上手，殘留在表面的毛髮也逐漸的稀少起來。
“看！這不挺好的嘛！我就說了光天哥一定行的！一開始只要有足夠的勇氣！這不就好起來了！哈哈…”
拍着劉光天的肩膀蔣衛國哈哈大笑，頗有種慧眼識才後的愉悅。
劉光天笑笑沒有回答，只是依舊認真的颳着豬毛。
只是誰也不會知道，在四周人連連認同中，他心中某顆早就滋生而出的種子，在此刻開始瘋狂生根發芽。
是啊！他有什麼好怕的！再差能夠差過現在？
心情不好，天氣不好，看你不順眼…就要挨一頓打。以前能夠忍着，那是因爲他真的沒有辦法，沒有辦法養活自己，無法離開那裏而已。
可仔細想想，真的是沒有辦法離開麼？他離開那兒後真的喫不上一碗飯嗎？
即使沒有工作，他就算在街道上當個車伕當個力夫也比在那個所謂的家中好過吧！
會捱餓？會受人白眼？有被自己的親身父親當做殺父仇人一般三天兩頭往死裏打更悽慘麼？
一念到此，劉光天原本灰暗的眼眸中逐漸有了光。
手中原本就開始習慣的退毛菜刀也越發穩重起來，下刀的速度力道也開始變得熟練迅速。
“哦哦哦！厲害啊！光天哥！就你這天賦今後都可以去屠宰場工作了！”
滿臉憨厚的蔣衛國若有所察，心中腹黑的笑着繼續火上澆油。
“是啊是啊！光天學習能力不錯！進入屠宰場估計不用多久就能夠轉正…”
四周心中打着某些算盤的喫瓜羣衆自然只會順着蔣衛國的話語來，一個個連連開口誇獎。
劉光天手中的刀越來越穩了，就像此刻那顆已然堅定了信念的心如同磐石一般堅硬。
在兩人忙碌中，四頭二師兄也終於清清白白整整齊齊的了。
也幫忙燒了幾鍋熱水的二大媽，看着此刻還傻愣着根本沒有開口打算的劉光天，再看看已經都在板車上闆闆正正就等着某個傻子拿出去送人的豬肉，她不由有些着急了。
“咳咳…”
乾咳兩聲，她朝着劉光天一陣擠眉弄眼。
可劉光天好像沒有聽見，這令她很是惱火。
“咳咳…光天！”
黑着臉的她再次咳嗽兩聲，並用有些嚴厲的語氣呼喊他的名字。
這次劉光天終於聽到了，轉過頭與自己那母親雙眸對視。在二大媽臉上露出驚喜以爲劉光天終於反應過來之時，心中已然下定決心的劉光天握緊了拳頭深深吸氣。
“大家靜一靜，我這兒有話要說。”
正等着蔣衛國分一部分肉出來賣個他們的喫瓜羣衆們被吸引過來了目光，一個個轉頭好奇張望。
二大媽不知道爲什麼，在這一刻心中莫名有種很是不妙的預感。
“我劉海中劉家的二子。自詡從小雖不聰慧，可至少聽話孝順，也從未乾過有損劉家顏面的事情。可是…可是…”
話語中再二大媽懵逼中，劉光天眼眶含淚很是利索的伸手將自己身上的衣物直接撩起，完全沒有顧忌現在天氣的嚴寒。
“大家看看吧！這都是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打的。別人是下雨天打孩子，閒着也是閒着。他是今天心情不好，今天看你不順眼，今天就是想打你一頓…他就直接下手！看看吧！這些都是他留下的！每次都沒有留手，往死裏打留下的痕跡！”
在衆人驚駭目光中，劉光天腰間後背乃至胸口，鞭痕，淤青，擰傷…新老交疊到處都是。
他們是有聽說過這個四合院中有個名叫劉海中的，打自己兒子真的不心疼。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名叫劉海中的打自己孩子是真的打，而且還是到了這種喪心病狂的程度。
這是兒子？就算是舊時代對待自己的奴隸也不過如此吧？
“光天！你這個混蛋！你這是要幹什麼！…”
二大媽在此刻終於反應過來，眼前陣陣發黑的她尖叫着，慌亂的上前想要阻止，想要拉上他那撩開的衣物。
可是面無表情的劉光天卻推後兩步避開了她。
“我原本不想要這般的。畢竟他怎麼說也是我的父親，我的母親。養育之恩大於天！可今天…就是在剛剛…”
面無表情話語中，劉光天淚水嘩啦啦流淌而下。
“就是在剛剛，我的這位好媽媽！真的是好媽媽啊！她感覺小蔣是個傻子，爲了一個承諾連大狗熊都願意免費送人。那麼我們這些今早給他幫忙的，那至少也得分個一頭野豬當報酬！這般不要臉的提議大哥自然不能提的！大哥過年時就要和別人相親了！他是要結婚的！他是要臉！而我不用！這種提議就應該讓我這個不要臉的廢物來提！呵…呵呵…”
劉光天話語中，拳頭已經捏的梆硬梆硬的，額頭青筋也根根暴跳，淚水肆意的雙眸中有着熊熊火焰在燃燒。
“媽…我在這兒最後教您一聲媽！在你眼中他！劉光福是人！我！劉光天就不是！我就不該要臉是不是？我就活該被人看不起是不是？我就活該今後光棍一輩子是不是？！”
二大媽愣住了，也是被嚇住了。她從未見過如此憤怒的自己二兒子，自己的二兒子不是這一直唯唯諾諾面對他們的吩咐，被他們揍了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麼？現在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想明白了！我劉光天絕對是生錯了地方，不應該在劉家出生的！或者就不應該出生！我要分家！就算什麼也不給我我也要分家！就算在外面忍飢挨餓，至少那我也是個人！而不是被人隨意打罵隨意侮辱的牲畜！我的話說完了…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