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羅絲身影落在大坑內。
根據探測結果。
只能確定目標不止一人。
逃跑的方向是這邊。
方式是走地下。
地下麼?
格羅絲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手心中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之前的黑色方塊。
眼眸閃過莫名光芒。
然後。
黑色方塊開始轉變。
化作土黃色。
格羅絲身上濃厚的黑暗力量,瞬間轉換成土系靈力。
雖然這股力量多年未用,但對我來說,並不生疏。
在地底穿梭,我可是如魚得水。
你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況且還有我的千引魔方在。
正當格羅絲殘忍一笑,想要跟上時。
表情突然凝固。
等等。
千引魔方?
格羅絲猛地將視線投向手中的土黃色方塊。
千引魔方屬於脈輪器的一種。
難道說……!
脈輪器,一種特殊靈器。
與普通靈器不同,它的使用與靈力關聯性很低。
用靈力催動固然可以。
但能夠真正發揮出其威力的,乃是血脈能量。
當年偶然得到時,格羅斯對此大爲喫驚。
因爲這簡直就是爲某些特殊血脈者量身打造的靈器。
比如她自己。
哪怕研究領域並不在靈器方面,在一段時間內,她仍然瘋狂癡迷於探索這類靈器內部的靈紋結構和傳導方式。
經過長久的研究,基本結構她弄清了。
但成果卻一點也無。
她根本弄不明白爲何這類靈器具有如此特殊的機制。
毫無頭緒。
不死心的她想要從市面蒐集這種靈器繼續研究。
卻意外發現,這類靈器少得可憐。
並不是太過珍稀的那種少。
而是被視爲垃圾一般的少。
根本沒人願意用這種偏門的靈器。
原因在於。
很多人認爲。
比起普通靈器,它的威力太差。
對此,格羅絲嗤之以鼻。
後來。
苦苦搜尋,她只找到兩件。
比起最初收穫的千引魔方來說,要差了不止一籌。
在研究過程中因受不住拆解而報廢。
樣本量太少,內部機制難以發掘。
最後,她選擇放棄。
由於千引魔方的強大功能。
它就此成爲格羅絲最愛用的靈器。
只不過。
千引魔方成對存在。
有兩件,功能完全相同。
當時自己將另一塊魔方,給予了他人。
兩件成對的千引魔方,除了本身具有的增幅,空間功能外。
還有一個隱藏的特殊功能。
感應。
無論在何處,都可探知主人的位置。
此功能固然方便。
但想要讓千引魔方在無主情況下自行發動。
需要付出大量血脈能量用於催動。
而另一塊魔方的主人是……
司冷雨。
聯想到先前司冷雨不正常的蒼白臉色。
本以爲是由於她不熟練的操作,過度消耗血脈探知自己位置導致的。
但假如換個角度。
答案呼之欲出。
所以說,先前自己被莫名追蹤的感覺來源。
就是她麼。
得出答案後,格羅絲陷入沉默。
她只是站在大坑內,並未去追殺破壞錨點的顏沐和菲彌。
然後。
她笑了。
“我小看你了。”
格羅絲從千引魔方中放出了司冷雨。
司冷雨趴伏在地,面白如紙,眼眸緊閉,嘴脣發白,渾身氣息萎靡。
整個人都處在半昏迷狀態。
察覺到自身狀態改變。
她雙眸微睜,目光一動。
似乎察覺周圍環境不對。
她咬牙,五指摳地。
就想從地上爬起。
然而失敗了。
剛撐起沒多少高度,就重新無力地砸到地面。
微微喘息間,她目光帶着些許無力平視地面。
嘴裏擠出幾個字。
“這……是哪……”
“是我看走眼,你的血脈消耗比我想象中要大上不少。”
格羅絲並未迴應她的話語。
而是蹲下身子,面露一絲狂熱,自顧自道。
“能做到這個地步,看來你對自身的另一股力量操控並不弱。”
“對武斷地認爲你只能粗淺亂用血脈,導致消耗過度這一點,我表示歉意。”
“你的行爲並不是如當年般亂髮脾氣,而是有了自己的佈局與思考。”
“雖然還是這種天真的自我犧牲做法令我十分作嘔,但客觀上講,已經足夠。”
“所以,這些年你的成長我認可了。”
從被放出來的一瞬。
用略顯模糊的眸光掃視周圍後,司冷雨知道,這裏肯定不是魔族的基地。
現在,又聽到了格羅絲的喃喃自語。
她已然明白。
計劃失敗了。
“殺了我……”
司冷雨咬着牙道。
“冷雨,你知道我不會這樣做。”
聞言,格羅絲微微一笑。
“從小到大,我可從來沒有做出對你不利的事。”
“畢竟你可是我最愛的妹妹。”
“你放屁!”
聽見此語,司冷雨氣得渾身顫抖,情緒激動。
本來虛弱的身體竟硬生生靠着這股力量站了起來。
儘管雙腿不住地打着顫,呼吸急促。
但面對眼前的格羅絲,她目光中依然綻放出無比的憎惡。
“當年你明明將我當成了實驗品!”
“其實,這是對你有利的事。”
格羅絲站起,打斷了她的憤怒話語。
她臉上的笑容從得知司冷雨的真實目的後,就一直沒有消散過。
“我知道你不信,你或許會認爲這是道德綁架,是我的自私。”
“但從長遠上看,客觀來講,我的實驗能幫助你卻是無法辯駁的事實。”
“你之後自會知道。”
“在人族內部,我們可是異類。”
“從小就這樣,我們與他們格格不入。”
格羅絲聳了聳肩。
“而我所爲,事實上,就是在爲你謀尋出路。”
“不,我在這裏過得很好。”
司冷雨表情厭惡,神情堅定地搖頭。
“還是那麼天真麼。”
格羅絲嘆了口氣,考慮片刻後,無奈道。
“好吧,既然如此。”
“情況已經到了這一步,有些事情的真相,或許是時候告訴你。”
格羅絲面色玩味地開口道。
“關於虛僞與謊言,也關於自由與真實。”
“同時,也是某個愚蠢而又天真的籠中之鳥徹底被馴化的乏味物語。”
不知爲何。
對於格羅絲接下來的話。
司冷雨心中浮現出莫名的不安,而且還在急劇膨脹。
“不過在這之前。”
格羅絲瞄了一眼頭上。
“得先隱藏痕跡,遠離上方的追兵。”
“還有。”
“抓住破壞錨點的傢伙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