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事情終究在她心裏留下了痕跡。
她夢見老初也來了這裏,很不幸的也捲入那場旋渦之中。而她,只能在一旁看着,無能爲力。
老式的架子牀在咯吱咯吱地響,似乎在表達夢中人的恐懼。
初棠猛然睜開眼睛,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氣。
如果夢裏的一切真實發生,她會崩潰的,怨恨自己爲什麼護不住老初。
後天就能到綠城了,她決定,直接在綠城站換乘,趕回陽縣,恰好在這列火車到站半個小時後有一列回陽縣的火車,錯過就要等第二天。
本來她想着綠城是南省的省城,她既然到了那個地方,就會逛一逛,她包裏還有300元左右,足夠她花的。
現在,她要回陽縣搞事業,爭權力。
她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夢,絕對是上天給予她的警示。
她不會讓夢裏那種場景上演的,一定不會。
驚醒之後,初棠沒有再睡,直接在系統空間學習到天亮。
次日,初棠從空間拿出一份快餐,喫完繼續學習,一整天她都沒有出去。
這個隔間只有她一個人,而且出行的人大多數都會自帶乾糧,她這種行爲並沒有什麼異常,不會引人懷疑。
即將到達綠城的時候,初棠收拾好自己的手提箱,去列車門前等着。
此時,兩個行爲異常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位中年婦女抱着一位5歲左右的小男孩。
至於爲什麼說他們兩個行爲異常。
其一,即將下車,婦女竟然不把自家孩子叫醒,出遠門還一件行李都沒帶。
其二,小男孩睫毛輕顫,一看就是在裝睡,但中年婦女好似沒發覺,一直在盯着列車門,準備下一刻就要衝出去。
其三,小男孩臉上肥嘟嘟的,一看從小就不缺喫的,身上的衣服卻明顯不合身,即使一件肥大的外套把他整個人都包了起來,卻還能看到他身上明顯短一截的褲腳。
在中年婦女眼神掃過來的前一刻,初棠迅速移開視線,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
婦女的視線移開後,初棠也沒再往那邊看,而是提着箱子去找乘務員,現在走廊上到處都是走動的人,初棠的行爲也沒引人注意。
“同志,我所在的那個車廂有位同志偷偷摸摸地抱着一個孩子,行爲異常,我看到那個孩子不哭不鬧,一直在她懷裏睡覺,連下車都沒叫醒孩子。懷疑她是人販子,想要在綠城把孩子轉運走,希望你們能調查清楚。如果是誤會,那就是虛驚一場,我跟她們道歉,如果是人販子……”
剩下的初棠沒說列車長也清楚,這件事刻不容緩,還有半個小時綠城就要到站了。如果那個人真是人販子,讓她下了車,那個孩子估計就沒找回來的可能了。
初棠不會傻到直接從人家手裏搶孩子,她並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人販子。
萬一不是,只是人家心疼孩子長途跋涉,又有急事出門,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那她不鬧烏龍了嗎,說不定別人還會把她當成人販子。
如果是,那她有沒有同夥?有沒有刀具?
罪大惡極的人販子什麼做不出來?
那麼,誰來保障她的安全?
身爲華國公民,從小接受到的教育不允許她在這種情況下袖手旁觀。但是她更不會爲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把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她是在千嬌萬寵下長大的孩子,她的安全是首位,她的生命是無價之寶!
她不需要陌生人的感謝,物,她有,甚至可以狂妄地說這裏沒有人會比她的物資更豐富;錢,只要她想,去黑市出售一批物資,或者去銀行用金銀兌換,即刻就能暴富;權,她自己會掙,這是她的知識和能力給她的底氣。
所以,向列車長求助是最好的方法,列車長對列車上的一切最熟悉,他更能合理地安排好一切,在不造成驚慌的情況下解決目前的問題。
初棠跟列車長說了這件事之後,列車長沒讓她回去,讓她坐在這個車廂等結果,帶着乘務員去初棠說的那個車廂查看。
乘務員小姐姐還給初棠倒了一杯水,讓她不要着急。
初棠倒是無所謂,百無聊賴地坐在凳子上,思考着自己一會兒的行程,半個小時的換乘時間還是足夠的,她不用那麼着急。
大約20分鐘後,列車長抱着那個小男孩回來了,兩個高高壯壯的乘務員提着那個中年婦女和一個眼神兇狠的男人。
其中一個乘務員的衣服上還有一道整齊的大口子,看着像鋒利刀具劃破的。
初棠:“……”
果然有同夥啊!
還有兇器!!!
靠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才制服的!
初棠起身跟列車長告辭,卻被列車長攔住,說她也需要去警察局做筆錄,列車停靠後跟他們一起去。
“這,列車長,我還要回陽縣,您看……”
初棠把問題拋給列車長,眼神期待地看着他。列車長不可能不知道從綠城到陽縣的火車一天只有一列,就在半個小時之後,去警察局之後再回來肯定趕不上。
那麼,她就不用去了吧?
誰知,列車長會錯了她的意思,以爲她想去警察局幫忙辦事,又怕買不到明天的車票。直接拍板定下,“放心,同志,你的票給你挪後一天。”
在列車長看來,這位同志做的是好事,肯定想去警察局表現一下,說不定還有獎勵。只不過擔心不能買到車票,小事而已,他就可以決定。
初棠詭異地看懂了列車長的眼神,無語凝噎。
她的票是系統獎勵的,想換成哪天都行,她是在擔心買不到票嗎?
她是想今天就回陽縣啊!
罷了,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再不答應就是不懂禮數了,於是一臉感激地看着列車長,“多謝列車長的幫助。”
看着面前小姑娘真誠的眼神,列車長爽朗一笑,“同志,你這是做好事,我們給你行方便是應該的。”
火車停靠在綠城站,這是此次行程的終點站。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警察局走去,初棠、抱着小男孩的列車長,提着兩個人販子的兩個乘務員。
”……事情就是這樣。”
列車長向警察說明了情況,又回答了警察的問題,初棠也被警察問話。
一切進展地都格外順利,這種順利在提到那個小男孩的歸屬問題後戛然而止。
因爲,他不說話!
問他叫什麼名字,家住哪,父母是誰,他一個字都不說,只是一直盯着初棠。
他知道是這個姐姐找人救了他,他偷偷睜眼地時候看到了。
看着警察期盼的眼神,初棠爲難地搖搖頭。
她不想過多參與這件事,更不想和這個孩子有什麼牽扯。需要她做的她已經做完了,這裏已經不需要她了,她向大家告別,準備出去找個地方解決她今晚的住宿問題。
結果,一道沙啞的奶音如平地驚雷,在衆人耳邊炸開。
“我想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