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一笑道:“嬸子還記得,三個多月前,你們一家子喬裝打扮,去城裏做買賣的事情嗎?”
“你怎麼知道的?”鄭安爲自己的脫口而出,感到後悔。
鄭蓉:“我們都那樣了,你們都能認出來?”
馬六無辜道:“不是我們認出來的。”
鄭民追問道:“那是誰?”
錢翠花翻了個白眼,看着周慧,意有所指:“還能是誰,當然是馬大寨主啦。”
周慧傻了眼:“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馬家六兄弟開始心虛。
錢翠花調侃道:“看來你們夫妻倆,都有自己的小祕密呀。”
周慧生悶氣,不想說話,幫馬文才蓋好被子以後,就閉上了眼。
錢翠花知道周慧生氣了,也不再多言。
“睡吧睡吧,啊,有什麼事情,明兒個再說。”
大傢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收拾着準備睡了。
老太太又出聲了。
“啊,啊,我,渴了。”
錢翠花無奈,親自給她倒了杯水,耐心的喂她喝了下去。
“還有事嗎?沒事我就要睡了,今天很累了。”
老太太一字一句:“熱~水。”
錢翠花懂了,灌了兩個熱水袋,一個放在了她腳上,一個放在了她懷裏,給她掖緊了被子,就不再管她了。
屋內的人沉沉睡了過去,只有鄭泰和劉招娣還在廚房忙活。
半夜,老太太尿急,將錢翠花吵醒。
“唉,你這個老太太,是真的麻煩,屎尿多。”
嘴裏在埋汰,手裏卻已經忙活着將她扶起來,拆開尿不溼,給她放在了屁股上,讓她又躺了下去。
老太太瞧見尿不溼的那一刻,嚇得差點又渾身抽搐起來。
錢翠花連忙解釋:“別怕,這就是尿片,明早我給你再換一個,你就安心睡吧。”
她打了個好大的哈欠,扭頭看了看地上的情況,發現沒有鄭泰和劉招娣的身影,心下着急,穿好衣服,去了廚房。
“我的傻兒子,傻丫頭啊,這都多晚了,你們怎麼還在熬藥啊?”
劉招娣正打着瞌睡呢,聽到錢翠花的聲音就醒過神來,囈語道:“娘怎麼來了啊?”
錢翠花看着守在藥爐旁,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鄭泰,心疼的都生氣了。
“我來幹嘛?我來看你們有多瘋狂。大冷天的,一個兩個都不怕死是不是?”
鄭泰討好地笑着:“娘,有爐子,有開水,還有您給的那個暖寶寶,不冷。”
劉招娣挨着鄭泰,替他說好話:“是啊,娘,我們不冷的。”
不冷個屁。
“唉。”
錢翠花到底沒有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鄭泰和劉招娣正好奇錢翠花怎麼這麼好說話了,沒一會兒,屋子裏的人鄭家的人,都來了,除了李幼娘和周慧,留在房裏照顧孩子。
“娘,你這是幹嘛啊?怎麼把大傢伙都弄起來了啊?”
鄭民幾個眼睛都睜不開,打着哈欠道:“還不是因爲你心疼病人,娘心疼你,就來折騰我們大傢伙了唄。”
“娘,我不去。”鄭泰守着他的藥爐,不願意離開。
錢翠花沒忍不住,揪住了他的耳朵,命令道:“立刻,馬上,帶着招娣給我回去睡覺去,不然別說藥材了,我連個熱水袋我都不給你。”
鄭泰喫痛,擔心錢翠花真的言出必行了,改口道:“我去,我馬上去,我馬上回去休息,您別拎了,疼。”
劉招娣也心疼的不得了。
錢翠花鬆開手,讓鄭泰和劉招娣回了房,自己帶着家裏人,接手了鄭泰的偉大事業。
她看着四個爐子,叮囑道:“老三,安寧,老四,老五,這四個爐子交給你們了,一人一個,給我好好看着。”
昏昏欲睡的四人,用冷水洗了個臉,才清醒過來,開始看着爐子裏的藥。
鄭蓉不解:“娘,二哥是不是瘋了啊,弄這麼多藥,自己一個人看着,看大半夜,他不累嗎?”
錢翠花認真道:“你以爲他不累嗎?他的身體都要累垮了,但一想到可以幫到別人,他就高興。記住,你們可以不理解他,但必須支持他。”
“知道了,娘。”
四個人就這麼扛了半夜,直到天亮。
“咯~咯~咯”
公雞不知道打了多少次鳴,才讓錢翠花清醒過來。
看着死撐着的兒子、女兒和未來兒媳,她還是心疼的,鬆口道:“將熬出來的藥,收拾好回去休息吧。”
這話讓四人瞬間清醒不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藥水,就馬不停蹄地趕回房裏休息了。
這一次,他們都沒來得及等錢翠花,實在是太累了。
錢翠花也不計較,迷迷糊糊的,左右亂撞,終於進了屋子,躺上了自己的牀。
外面的積雪已經開始化了,瞧着比昨天還要冷,但錢翠花還是開口,讓他們各回各房了。
一屋子住這麼多人,實在是不方便。
再說了,有了熱水袋,暖寶寶這些外物輔助,根本就不會冷的睡不着。
馬一等人,率先捲走牀鋪,回了庫房。
鄭國幾人,等醒了覺,才陸陸續續回了房。
除了後半夜熬藥的鄭民四人,還躺在被褥裏不想動。
錢翠花也懶得管他們,自顧自的睡着了。
周慧怕吵到她,也抱着兒子,睡在牀上沒有動。
錢翠花這一睡,可不得了,直到晚上才醒來。
鄭民發現錢翠花睜眼了,喜出望外:“娘,您終於醒了,再不醒,我都以爲自己三年娶不到安寧了。”
錢翠花緩了會兒,才意識到鄭民說的意思,忍不住踹了他一腿。
“臭小子,咒着我死呢,是吧?”
鄭民後退好幾步,躲避錢翠花的攻擊,討好道:“呸呸呸,娘怎麼會死呢?娘會長命百歲的。”
錢翠花反骨來了:“那我不就成了個老妖精嘛?”
鄭民:“就算成了妖精,也是最最最,最好看的那個妖精。”
錢翠花被逗笑,問道:“他們在幹嘛呢?怎麼就你一個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