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翠花看在山上緩緩流下的泉水,好心建議:
“村長,山上的泉水可以分流灌溉的,你可以請示上級,讓專門人員來操作。”
村長笑着點頭:“已經在籌備了。”
“村長你是說真的嗎?”
“真的會有人來幫忙處理泉水灌溉嗎?”
錢翠花帶着家裏人離開,給村裏人讓了一條路出來。
剛好讓他們順利地將村長團團圍住,問個不停。
回家路上,鄭家人都一言不發。
“娘,這鄰里關係這麼緊張。”鄭泰皺眉,“咱們豬場就算建起來了,也不能保證裏面的豬可以順利成活啊。”
“是啊,還有種地,說不準連菜都不能活。”鄭蓉癟嘴,表示不高興。
李幼娘嘆氣,“異地紮根生存,哪裏有那麼簡單啊。”
“人生地不熟的,艱難啊。”劉招娣想起今天的事情來就頭疼。
錢翠花瞅了他們一眼,沒說話。
腦子裏的007倒是跟她聊起天來。
“人心都是肉長的,你跟他們沒有感情基礎,他們對你不講情分,也是正常的。”
007話說的不好聽,卻是事實,錢翠花心裏難受卻也認了。
“那現在怎麼辦?”錢翠花實在是不會跟一大羣婦人打交道,只能求助007。
“小主,你有沒有想過,逐一攻破?”
“什麼意思?”錢翠花不理解。
“你主動找村長,瞭解清楚每一家的情況,再針對各家情況,具體分析,拿下人心。”
錢翠花錯愕:“兄弟,我是來種地,做生意的,不是來做媒婆的……”
007也無奈:“不跟他們處理好關係,你在這村裏,真的會寸步難行。”
“想要帶着鄭家人在這裏長久安穩的生活下去,就收起你的小孩子脾氣,好好跟她們說話。”
錢翠花臉紅,她是說話不好聽,容易越說越偏。
007繼續道:“你以爲你這幾個兒子心裏不清楚這些道理?還是不知道你的臭脾氣?不過是因爲你是長輩,不好說你。”
錢翠花跳腳:“我知道了,你別說了,再說我都要羞愧了。”
007輕笑,不再說話。
路過吳小慧家門口時,李幼娘和劉招娣小跑着去敲門。
頓時一家子都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安寧,你不是說孩子在吳大姐家嗎?”鄭國急得抓頭髮。
鄭泰也焦急,“可是吳大姐在山腳下,根本不在家啊。”
安寧解釋:“小慧姐不在家,可是大志在家啊。”
話落,大門被打開,露出了吳大志帶傷的臉來。
“你這是怎麼回事?”鄭安和吳大志年紀相仿,前幾日相處還是很不錯的,看着他半邊熊貓眼,心下擔心。
吳大志不自然地移開眼神,“沒事。”接着讓開身子請他們進去。
“來找大寶、二寶和三寶的吧,剛剛玩累了,都睡着了。”
他越是裝作不在意的神情,錢翠花他們就越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想爲吳大志出氣。
可是現下不是好時機。
鄭國、李幼娘和劉招娣隨吳大志進房,將熟睡的孩子抱在懷裏,出了大門,跟吳大志道謝。
“大志,謝謝你啊,有時間來家裏玩。”劉招娣的話中帶了客套,可更多的是真心。
不過片刻,笑容就僵住了。
“你們這臉上…”吳大壯爲他們找了個理由,“撞牆了?”
這下四個大老爺們臉色都開始不自然起來。
特別是鄭國和鄭泰,都是當爹的人了,被吳大志知道今天跟人打架了,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是,撞,撞的。”鄭安說出來,自己都不信。
吳大志看着鄭安偷笑,也不拆穿他們。
“我吃了飯去找你們玩。”
“可以啊。”鄭安滿口答應。
錢翠花卻直接將吳大志拉了出來,幫他關上大門。
“大志,就跟着我們一塊回去吧,正好你跟老四多說說話。”
吳大志就這麼半推半就地,跟着錢翠花回了家。
剛好在半路上遇到了準備回家的吳小慧,跟她說清楚了吳大志的去處後,就分開了。
一進大門,吳大志就看到了滿院子的金銀花,好奇問:
“你們院子裏面曬得是忍冬花嗎?”
錢翠花皺眉,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鄭泰將話頭接了過去,驚喜道:“大志你認得這花啊?是學過藥理知識嗎?”
吳大志不好意思地笑着,眼神中帶着淡淡的哀傷:“我哪裏學過這些,都是我娘教的。”
“我娘說是我爹教的。”
鄭泰瞬間懊惱起來,帶着歉意:“對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感興趣,以後可以來找我學。”
“真的嗎?”吳大志是真的想學。
鄭泰哪有不同意的,他也想找個伴。
“只要你方便,我有時間,咱們可以一起討論學習。”
“那說好了,你不能反悔。”吳大志表情認真。
鄭泰滿口應下:“當然。”
鄭安見這兩人終於說完話後,纔將吳大志拐出來,帶到了房裏,說悄悄話去了。
這時候抱着孩子進房的鄭國、李幼娘和劉招娣也出來了,直接衝着安寧和鄭民所在的方向跑去。
“你這個臭小子,你是不是眼睛瞎?那門上貼着那麼大的紙,你沒看到嗎?”鄭國狠狠地給了鄭民腦門一傢伙。
李幼娘也用眼睛剜了他一眼,轉頭又輕輕抓起了安寧的右手來,內疚的很。
“小寧啊,是咱們粗心,沒看到你留的字條,這纔沒忍住脾氣,對不起啊。”
劉招娣緊隨其後道:“是啊,我們是拿你當家里人,纔會這樣的。”
安寧當然知道,她也沒有責怪兩位嫂嫂對她的怒氣。
相反,她也在反省,在內疚。
“嫂嫂,其實你們沒錯,錯的是我,孩子還小,確實不應該隨意交給別人。”
“我以後肯定長記性,死都不會把他們交給外人的。”
“呸呸呸,”錢翠花急得想捂安寧的嘴,“這話可不能亂說,以後都不許說了。”
“就是啊,小寧。”鄭民也放下心來,恢復了以往的脾性。“大哥和嫂子們都不跟你生氣了,你就別不高興了。”
錢翠花給了他一個白眼,平白無故的又吃了一口狗糧。
難怪這一路上都安靜如雞,不說話,原來都是在爲安寧擔心,不敢出聲。
看在鄭民心裏還是有家裏人的份上,錢翠花表示不跟他計較。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