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被人當成綿王尋仇。
看着眼前來來往往的行人,穿戴整齊,神色如常。
她就知道懷州這個地方來對了!
這裏不像其他地方,到處都是小鋪行人,倒是有着幾分生活的氣息。
“快看,這是馬車嗎?”
錢翠花才找到一顆合適的大樹,吩咐鄭國將馬車栓着。
轉頭就看到一羣人將他們圍了起來,好奇地盯着他們的馬車討論着。
“這就是馬車,我表哥在懷王府裏做馬伕,有幸見過一次。”
男子說完,還將背上的揹簍,顛了顛。
錢翠花看着周圍人將他們圍的水泄不通,甚至還有繼續向她靠近的趨勢,就有些頭疼。
這馬車果然在哪裏都是個稀奇物種。
帶有綿王標誌的馬車,可以嚇跑劫匪。去掉綿王標誌的馬車,會吸引來更多人。
“你們在幹嘛?”
正當錢翠花準備開口讓行人讓路時,
一位衙役出現了。
“你們都圍在這裏幹嘛?還不快去做自己的事情去。”衙役將他們驅散開來。
“大海哥,今兒個是你值班啊,要不要一起去我家喝個酒去?”揹着揹簍的男子很嫺熟地搭上了衙役的肩膀。
“去去去,飯都喫不飽了,還喝什麼酒,閒的沒事就去地裏看看,看能不能長出點糧食來。”
衙役說起地裏的糧食來,就有些心情鬱悶。
大淵朝乾旱三年多,他們懷州地裏的情況,也很不樂觀。
“那我先走了,有時間找我喫飯去。”男子打完招呼,就揹着揹簍走了。
“官爺。”
錢翠花見他們說完話,主動上前和衙役打招呼。
“你們是幹嘛的?”衙役上下打量着他們一行人。
“官爺,我們是雍州逃荒來的,有良民證和戶籍。”
錢翠花示意鄭國將一家人的戶籍和良民證給拿了出來。
這良民證相當於現代的通行證,是出門的必備之物。
衙役將良民證接過去,看了起來。
“你叫錢翠花?”
衙役看向錢翠花,眼中浮上了喜色。
錢翠花遲疑地點頭,再看向衙役時,他已經恢復如常。
“那馬車也是你們的?”
這下衙役又變了臉色,眼裏全是詫異。
錢翠花耐着頭皮點頭。
衙役愣了一會兒。
“知道了,你們是準備留在懷州討生活,還是…”
“我們準備留下來,還請官爺幫忙,指個明路。”
錢翠花說完,將五兩銀子遞到了衙役手中。
這是她在路上,找劉招娣借的,就是爲了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懷州,打探消息做準備的。
衙役多次看了看他們身後的馬車,推遲一番後,將五兩碎銀,放進了懷裏。
“跟我走吧,我帶你們去落戶。”
錢翠花喜笑顏開,帶着一家人一起跟在衙役後面走着。
“你們是準備做生意?”衙役問道。
“不是的,官爺,我們暫時只想找個地方安定下來,好好種地。”
她想過了,現在年成不好,到處都是災民,危險的很。
得先找個安穩的地方紮根下來,種地生活。
至於做生意,當然也是想過的,只是不可能是現在。
“什麼?你們要種地?”衙役驚得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着他們。“你們難道不知道,現在地裏,基本上種不出什麼東西來嗎?”
錢翠花當然知道,地裏種不出東西來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爲沒有水。
可是她空間的水資源可以無限制的使用,正好可以用來做田間灌溉。
“我們知道的,官爺,還要麻煩您幫我們打聽打聽,哪裏有做田地買賣的。”
衙役臉色複雜,給了他們新的方案。
“其實現在到處都是荒地,你們要是真的想種地,我可以免費給你們劃分一些荒地。”
“可以的,荒地我們也要的。”
錢翠花心下大喜,不花錢就能得到田地,多好的事情啊。
衙役卻覺得她腦子不正常。
“行了,跟着我去衙門落戶吧,我給你們分配村子和田地。”
他們被分配到了安河村,外加十畝田地。
“我叫林大海,你們以後有事可以來這裏找我。”林大海叮囑着錢翠花等人。
“你們可以先出去隨便逛逛,過半個時辰後,我就讓人帶你們去安河村。”
錢翠花求之不得,一路都是逃荒,好久都沒有好好逛逛街了。
這下戶籍的事情解決了,正好可以去添置些生活用品。
“娘,咱們沒有屋子啊。”
鄭泰及時出聲,讓錢翠花意識到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官爺,你等等。”
她叫停了正準備離開的林大海。
“你和我娘年紀差不多,您就叫我大海吧,別官爺官爺的叫。”
不知道是因爲收了她給的五兩碎銀,還是因爲別的什麼,林大海的態度變得親近起來。
“那我就託大,叫你一聲大海了。”
錢翠花笑道:“大海啊,你能幫我找些工匠師傅嗎?我想做房子。”
林大海想要說些什麼,看到他們背後的馬車後,又閉上了嘴。
“不知道你們對剛剛跟我搭話的那個小夥子,有沒有印象?”林大海看着錢翠花,
“他剛好是安河村的,而且家中三代工匠,你們要是真的想做房子,可以去找他談談。”
這敢情好啊,多方便,還可以利用那個工匠,和村裏人迅速建立聯繫。
“可以的,到時候還請大海幫忙引薦一下。”
林大海笑了,握了握系在腰間的刀。
“不用我幫忙,您過會兒就能見到他,他就是我給你們找的帶路人,叫王順子。”
“那真是太好了。”
鄭家人都很開心。
和林大海閒聊幾句後,錢翠花就帶着家裏人開始在街上逛了起來。
懷州沒有綿州繁華,可是這裏的人看起來比那邊的人要快樂許多。
“包子,賣包子嘍,又香又大的包子,快來嚐嚐啊。”
錢翠花一路上吃了很多包子,可是此時聽到路邊包子鋪老闆的叫喚,還是沒忍住走了過去。
“你這包子是什麼餡料的,多少錢呀?”
“大嬸,我們包子有薺菜餡和豬肉餡,您看您要那種?”包子鋪老闆很熱情。“薺菜餡一文錢一個,豬肉餡可就要兩文錢一個了啊。”
“這麼便宜?”
錢翠花還記得第一個縣城的客棧裏,一桶水都是二十文錢。
包子鋪老闆被錢翠花的話整的不知道怎麼回話了。
“那您多來點?”
錢翠花不關心包子,可是大寶和二寶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蒸籠裏熱乎乎的包子,她只能掏錢一樣買了十個。
“路上包子還沒喫夠呀,不會喫點別的啊?”
鄭家衆人都沒接話,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那包子是真的不好喫。
“我們這裏還有面湯,您看您要不要來上幾碗?”老闆見他們人多,試探着開口。
“可以,那先來上十一碗吧。”
錢翠花被面湯的香味,勾去了魂,直接到最近的桌子上坐了下來。
“一碗陽春麪是五文錢,您確定您要十一碗嗎?”老闆擔心他們不知道價格,體貼的提醒他們。
“麻溜的,就等着吃了,快上吧。”
錢翠花是真的等不及想吃麪了。
來到大淵朝差不多快一個月了,她就沒喫過什麼有味道的東西,除了肉包子。
“好嘞,陽春麪十一碗。”老闆吆喝着,裏面的師傅就開始煮麪了。
“這是您要的二十個包子,您先喫。有什麼需要再叫我。”
老闆將裝着包子的碟子放在了桌子上,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家人在錢翠花的示意下,拿起桌上的包子就往嘴裏塞,喫的是相當埋汰。
反觀安寧,喫的也着急,但看起來就是不一樣。
“老闆,現在是荒年,到處都是災民,怎麼你們的生意還這麼好啊?”
錢翠花喫着包子,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誰知老闆竟連生意都不顧了,急匆匆地跑過來,一臉笑意。
“這一切都要感謝我們的懷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