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用嗎?
連之前五百多人的作戰,都無法佔據優勢,更何況自己這一船頂天了八十幾人?
有能起到什麼作用?上去了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再說,就算回去會面對主上的懲罰,那也是回去之後的事情。
自己要是都死了,要家人還有什麼用?
而且,主上也不一定會要了自己性命。
不得不說,這名匪寇首領確實是一個自私之人。
這種想法在腦海之中一產生,立刻被無限放大。
本來還在糾結的想法,立即有了決定。
“撤退,立即撤退!”
“不要管其他人了,立即調轉船頭,離開這裏。”
中年男人咬了咬牙,一臉的不甘心,可卻又無可奈何。
他死死盯着前方,已經開始向自己這面快速行駛而來的樓船。
他知道,自己要是在猶豫不決的話,恐怕到時候想走,卻是走不了了。
所以,匪寇首領,一狠心,自我安慰是爲了保存最後的力量,才決定撤退的。
沒錯,他是爲了保存最後的力量,才痛心疾首的下達撤退命令,才拋下所有下屬,單獨一船撤退出此處江面的。
“啊!首領,可是副統領還……”
一旁的屬下,聽到自家首領下達的命令,當即發出驚呼,隨後開口說道。
只不過,話還沒說完,直接被打斷話語。
“行了,不要說了,執行命令!”
就這樣,江面之上,最後一艘盜匪船隻,徑直調轉方向,毫不停留的朝着遠處方向逃離。
這艘船隻的行爲,直接看愣了樓船上的所有人,他們是萬萬沒想到,這艘船隻,竟然會拋下隊友,獨自逃離。
“主公,他們跑了,我們需要追擊嗎?”
看着遠方逃離的船隻,吳德華站在賈環身旁詢問道。
此刻,大部分敵人已被擊潰,狼騎與劍衛以全部退回甲板之上。
吳德華與史阿也回到賈環身邊。
可以說,他們已經完全鎖定勝局,剩下的不過是最後的收尾工作而已。
只剩下零散幾股敵人,還在做着無謂抵抗,其餘的都已經結束戰鬥。
“不用,已經追不上了!”
“派人打掃戰場,搜尋有用的東西,看看這羣傢伙到底是什麼身份?”
“是,主公,屬下這就安排人手去辦。”
吳德華得令,立即安排人手搜尋屍體,打撈屍體。
賈環看着被拋下的那小股敵人,直到這山窮水盡的地步,仍舊無人選擇投降,反而一次次對着包圍而來的護衛們,發起一次次衝鋒。
這般悍不畏死的模樣,一眼就能看出,這些都是真正的死士。
如此大的手筆,培養如此數量之多的死士,花費自然不小。
這樣的陣仗,遍數如今的大乾,也沒有幾人能夠拿得出來的。
那麼,其背後之人,就值得深思熟慮了。
此刻,賈環站在船頭,望着一望無際的江面,陷入沉思。
“可江南一事還沒完全結束,整個朝廷都將目光聚集在此,怎麼會再次選擇半道伏擊本侯?”
“這麼蠢的計劃,不像是那位的手筆?”
“這不是火上澆油,自討沒趣嗎?”
“而且,如此一來,不正應了那句老話,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而且,這也不符合,此時那位的心性。”
“這般光明正大、肆無忌憚的伏擊,豈不是更加重宣德帝對他的不滿與猜忌?”
“而且,經此一事,就算是太上皇恐怕都會心生不滿!”
“所以,這可不是那位聰明人所爲啊!”
“如果不是那位,那麼又會是誰呢?”
“他們的目的何在?難道只爲了攪渾如今這個局面?”
賈環此時心思百轉,想的非常之多。
他一開始,也想到會不會還是秦檜所爲,可很快就轉念一想,這樣做,貌似對他來說,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處可言,反而還會惹得一身騷。
之前已經有過一次刺殺,現在又來,還是在這回神京城的半路上,這豈不是不打自招?
不僅會有暴露自身的風險,還會加重自身在陛下與太上皇心中的猜疑。
這可不像秦檜的行事風格。
所以,賈環很快就猜到另外一種可能。
那就是,有另外一股不知名的勢力,在故意攪亂局面,想要渾水摸魚。
並且他們還能一箭雙鵰,實行栽贓陷害之計,可謂是一舉兩得。
想到這裏,賈環回到船艙,準備看看屬下有沒有什麼收穫。
“主公,您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難道這次伏擊另有蹊蹺?”
吳德華不是傻子,在賈環做出安排過後,立刻腦海中就做出了分析。
“還不確定,一切還只是我的懷疑,目前沒有決定性的證據。”
“我只是感覺,這次伏擊有可能不是那位的手筆。”
“錢塘之時,我們審訊那位活口的時候,已經知道,楊府夜宴那次,屬於他的私自行動。”
“當時的他並沒有通知他的主人,所以那位也算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事已至此,那位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所以,已經失敗過一次,那麼第二次又如何會這麼明顯?”
“這不擺明告訴別人,自己就是兇手?”
“再加上,老吳,你別忘了,咱們走之前,可是在錢塘明面之上埋下誘餌的,他們不可能這麼快盯上這裏。”
“所以,我懷疑,是有另一方勢力摻和進來了,想要攪渾局面,讓我們對相府裏那位更加仇視。”
“等我們打生打死的時候,他們好來一個渾水摸魚。”
“到時候,就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
賈環摸了摸下巴,此事疑點太多,事情真相恐怕未必這麼簡單。
就連船上這些普通護衛,內心不自覺就懷疑到那位身上。
要是此事傳出去,你想,普通百姓和朝野上下與陛下是不是也會同樣這樣作想?
這會不會,就是幕後黑手的目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