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趙盼兒的眼光,如何看不出這周舍並非一個良人。
別的不提,就從他剛剛看自己的眼神中,趙盼兒就知道這傢伙肯定是青樓常客,這樣的人又豈是宋引章的良配?
“盼兒姐,我已經想好了!”
“周郎都跟我說好了,他要以擡大轎把握娶進門,而且他也會找機會讓人將我的樂籍取消,轉爲良籍!”
“周郎是真的與我琴瑟相和,和我是一見鍾情,是真正的知音!還請盼兒姐成全!”
宋引章態度十分堅決,她眼中已經容不下其他人,耳中也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說,她的眼中心中只剩下那個周舍。
“幫你取消賤籍?就憑他一介商販?”
宋引章最大的夢想便是脫籍了,可對於尋常人來說,脫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要知道縱然就是地方官想要脫籍的話,都是需要一些手段的。
不過對於真正的權勢人物來說,只不過是一句話的意思。
趙盼兒可是不相信這個所謂的周舍有這個能力!
“還請趙娘子放心,小生與引章情投意合,自當爲其脫籍!”
“我有一個姨父乃是應天府通判,我可以找他求情,讓引章脫籍!”
“而且小生乃是淮陽商人,家有餘財,經營毛皮商行,有田地些許,店鋪幾間,絕對不會讓引章委屈的!”
周舍見到宋引章如此之言,也是連忙上前保證道。
他一雙眼眸裝作情意深深的模樣,與宋引章對視,含情脈脈。
可內裏卻又暗藏一抹奸猾狡詐,渾身上下莫名的讓人感覺不舒服。
“你!引章!”
趙盼兒聽到這話,也是氣的有些說不出話。
再加上宋引章此時這般着迷的模樣,屬實讓趙盼兒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她。
然而就在她無言以對,被氣的說不出話的時候。
突然一道熟悉的清朗聲音從一旁插嘴傳來,再次爲趙盼兒解了圍!
“哦!是嗎?”
“你說你的姨父能夠幫這位宋娘子脫離賤籍,成爲良人?”
“你的姨父是應天府的通判?
“好!不知是哪一位應天府那一位通判?”
“姓甚名誰?不知道本公子認識不認識!”
這道聲音一出,也是立刻打斷了三人的談話,同時也打破了場面的寂靜尷尬。
瞬時間所有人都直接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凝視而去。
尤其是周舍被打斷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本想乘勝追擊,一下子拿下宋引章的,現在卻被人攪黃了!
周舍聞言也是面色難看,眼中有着些許薄怒之意,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膽敢破壞自己的好事!
而趙盼兒在聽到這句話的第一時間,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道身影,一道不知爲何,令自己有些難以忘懷的身影。
“他是誰?”
宋引章看着丰神如玉、儀態富貴的賈環,眼中也是出現了些許癡迷。
她從未見過這般氣度的男子,就連自己喜歡的周舍也比不上,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該死!”
周舍也是發現了宋引章的表現,這一幕讓他心中更爲嫉妒憤懣,他眼底當即掠過一抹殘忍。
周舍的目光在宋引章身上一閃即逝。
可殊不知他的這個眼神,卻是被不遠處的賈環與近在咫尺的趙盼兒同時瞧見。
賈環眉頭微皺,眼神一冷。
而趙盼兒則是內心更加警惕起來,這個周舍當真不是什麼好人!
“你是何人?爲何打斷我們之間的談話?”
“更何況我的姨父是誰,好像也沒必要與你這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解釋吧?”
周舍內心強忍着憤怒,表面上卻又要裝作風度翩翩的模樣,他皺眉看向眼前的賈環,也是故作不屑的冷哼一聲。
“哈哈!陌生人!”
“是啊,我們之間的確是陌生人,可是本公子就是看不慣你這幅欺騙他人,卻還這般囂張自信的模樣。”
“實話跟你說,整個應天府本公子我都認識。”
“上下無論所有官員我都見過,根本沒有一個家中有妻子是姓周的。”
“何況應天府的通判也沒有一個與你有關!”
“你根本就是在騙人罷了!”
“再有,你剛所說的要託人給這位娘子擺脫賤籍?”
“呵呵,可笑!應天府哪裏管得了杭州這邊?”
“況且就算是一個通判也沒有這個本事能力,所以你根本就是在說謊!”
賈環冷笑一聲,他十分厭惡地看着眼前這個還在裝模作樣的周舍,真是令人噁心!
“你胡說!你根本不瞭解!”
周舍好似被人說破了祕密一樣,頓時急的跳腳,連連反駁。
“趙娘子,應該不介意本公子繼續說下去吧?”賈環沒有理會跳腳的周舍,而是將目光看向趙盼兒。
“還請公子繼續。”
“正好也敲打一下我這個不爭氣糊塗的妹妹,讓她明白什麼是人心險惡!”
趙盼兒對於賈環的詢問,也是面露微笑,風姿綽約,國色天香。
她很感激賈環的解圍,這一次就要看他能不能幫自己把宋引章給勸說回來。
雖然宋引章被風度翩翩、氣勢無雙的賈環給稍微迷住了片刻。
可涉及到自己的愛郎,宋引章還是開口講道:“這位公子,我們素不相識,你爲何如此出言污衊周郎。”
就在宋引章開口的時候,吳德華正好帶着皇城司人員回來。
再將手中資料遞交給賈環後,就退到一旁等候。
賈環看着手中資料,不由笑了出來,隨後對着宋引章說道:“宋姑娘,我污沒污衊你的周郎,或許你可以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宋引章一愣,隨後好奇的接過賈環手裏面的東西。
一番查看過後,宋引章頓時間就臉色蒼白。
趙盼兒看着狀態不對的宋引章,趕緊上前扶住,然後也低頭看了起來。
“怎……怎麼會這樣?”
她目光呆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東西。
因爲在資料上記載了關於周舍的一切,以前是出身不錯,但因爲他沉迷風花雪月,早就敗光了。
後面爲了繼續享樂,他就開始遊走於各地的青樓,然後欺騙那些賣藝不賣身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