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嫿在東宮休息了三日。

    這三日之中可是把一路奔波的疲倦都休息好了,連帶着小云陽也是一樣的。

    小孩子也是瘦得快胖得快,短短几日時間,身上的奶膘就又長回來了,只不過因爲這天實在是太冷,所以就沒帶出門。

    不過知道秦皇后這個婆婆惦記,殷如嫿還是給女兒裹暖和了,然後坐着轎子就過來中宮請安。

    秦皇后很高興,直接就把孫女接過來,“雲陽可是舒服了?”

    雲陽朝她祖母看了一眼,雖然很久沒見了,不過她還是有些印象的,知道這是疼她的人,所以朝她笑了笑。

    小姑娘長得委實是玉雪可愛,叫秦皇后喜愛得不行,看着殷如嫿道:“辛苦太子妃了。”

    照顧孩子肯定是不容易的,她也是過來人,以前兒子小時候要是有什麼發燒發熱,其他人都能熟睡到天明,唯獨自己不行,放心不下。

    殷如嫿笑道:“都是兒媳應該的。”

    “這邊的冬天比舊京的還要冷上不少,平日裏要多注意保暖些。”秦皇后說道。

    殷如嫿當然莫有不應。

    秦皇后陪孫女玩了一會,也就叫下人帶着去玩那些弓箭製作的玩具了,偌大的宮殿可以隨便小云陽去玩,都是暖和的,不怕凍着。

    這纔跟兒媳婦說道:“本宮要舉辦宴會,到時候進宮赴宴的,會有不少舊朝的舊臣家眷。”

    所謂的舊朝,就是指北金國了。

    殷如嫿問道:“舊朝那些舊臣如今都已經臣服,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母后也是要留心些纔好。”

    以最短的時間攻打完北金國之後,便是清除北金國內那些權貴家族。

    一些投誠的自然不會與他們一般見識,但若是一些十分忠心的,當然就送他們去地下繼續孝敬他們的君王。

    將該殺的殺了,起到了威懾的作用,至於剩下的,很多都是願意投誠的。

    又不是自己一人喫飽全家不愁,身後還有一家老小几十甚至是上百口人,且凡是做官的,能上朝堂去議政的,哪一個不是人精之中的人精,都知道什麼叫識時務者爲俊傑。

    況且對於他們來說,誰當皇帝不是一樣的啊?

    重要的是自家的利益,自家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安全。

    並且爲了跟新朝賣好,還有不少小人都私底下提供了消息,誰家是舊朝親黨,誰家還有舊朝的聯姻在身上,反正沾親帶故的全都被小人給上報上去了。

    固然有小人在排除異己之嫌疑,但還真別說,這查驗起來還真是事半功倍。

    要不然怎麼說每個朝代都需要有這種小人呢,有時候小人能做到的事情,正人君子就是做不到。

    而經過這幾個月的大清算,舊朝那些可疑的家族全都是被連根拔起了,寧可錯殺一百也不願意放過一個。

    舊朝所有家族在這一陣子裏,全都是瑟瑟發抖。

    但他們毫無反抗之力,沒辦法,誰叫他們成了亡國奴呢?好在大雍朝還是明察秋毫的,不會連查證都不查證就直接帶兵抄家滅族。

    還有一點值得鼓勵的就是,舊朝的百姓們全都平安無事。

    因爲大雍朝有令,誰敢殺一個百姓,搶百姓一粒米,那便直接提頭來見。

    有那置若罔聞的仗着軍功這麼幹的,直接就被將領當衆砍了腦袋,連一點餘地都沒有,由此可見軍令如山是絕對不容褻瀆的!

    經過大半年的肅清,如今留下的全都是識時務的舊朝朝臣,國土擴大,朝堂之上也必須要有新人才出現。

    而秦皇后舉辦這一場宴會的目的,也是爲了安撫舊朝那些家族的心。

    殷如嫿身爲太子妃,同樣也是需要出席的。

    並且她也清楚,等明年司徒稷登基,到時候必然是要選秀的,舊朝的一些閨秀,肯定也會被選進宮。

    如今這場宴會秦皇后也是要相看一下。

    在秦皇后這還用了個午膳,之後才帶着小云陽回來。

    “太子妃,這是外邊送來的信件。”一回來,就接到了信。

    殷如嫿一看,臉色便是一冷,說道:“玉壺,你立刻去殷侯府看望我姨娘,拿本宮的牌子,請童老大夫也一塊去!”

    “是。”玉壺應下了。

    沒有半分停留就過來殷侯府這邊。

    張氏一看到玉壺,便迎上來道:“玉壺姑娘,童老大夫好。”

    童老大夫微微點了點頭。

    “夫人客氣了。”玉壺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奴婢是奉了太子妃之命,特地過來看望茴姨娘的,暫時就不與夫人多寒暄了。”

    張氏自然不敢阻攔,“請。”

    玉壺就帶着童老大夫過來茴姨娘這邊。

    這些日子過去,茴姨娘的肚子本該是鼓起來了,結果如今卻什麼動靜沒有。

    她躺在牀上,在她的眉眼間,也是帶着一抹揮之不去的黯淡與冰冷之色。

    一看到玉壺,茴姨娘這纔打起精神來,“嫿兒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這麼大的事,姨娘難道還想隱瞞嗎,是周媽媽派人給送進去的。”玉壺說道。

    “姨娘也別怪老奴擅自做主,侯爺現在不在家府上,老奴實在是怕姨娘繼續喫大虧!”周媽媽抹淚道。

    茴姨娘吐了口氣,也沒說她什麼,只跟玉壺說道:“我沒事。”

    玉壺只道:“先讓童老大夫給姨娘號個脈吧。”

    “有勞童老大夫。”茴姨娘纔看向童老。

    童老點點頭,也坐到椅子上開始給茴姨娘號脈,這脈象一看就是不是很好,氣血大虧。

    並且……

    童老看了看茴姨娘的舌苔,這也不單單是如此簡單啊。

    “還是要放開心結養好身子骨纔好,若是養好了,往後還會有孩子的。”童老大夫什麼都沒說,只安慰說道。

    茴姨娘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多謝大夫。”

    童老大夫給茴姨娘拿了一顆藥丸子喫下,就去開方子了。

    玉壺就坐下來,輕聲問道:“姨娘,你跟奴婢老實說,這件事是誰幹的,是不是夫人害你?”

    茴姨娘聞言搖頭,“不是,與夫人無關。”

    “那是誰?”玉壺看着她。

    茴姨娘猶豫了一下,旁邊的周媽媽卻忍不住了,“姨娘,這又有什麼不好說的,就是二少夫人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