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從外頭回來,手裏拿着一罈子的東西,還有一盤點心。
“這是什麼?”
顧清歡很好奇,看着那小罈子,試探性地就問道:“是酒嗎?”
顧清歡聽說,江南的酒,很是不一樣,悠揚綿長,也有一些江南獨特的“風情”在裏面。
春娘聽顧清歡問,含笑回答道:“是呢,皇后娘娘好厲害,這都能看出來,這是桂花釀。”
桂花釀,似酒而勝於酒。
與酒不同的是,桂花釀粘稠且綿甜。
顧清歡很是驚喜,將罈子的封蓋掀開,就倒了一小碗酒在酒杯裏。似乎也要體會一下“大口喫肉、大碗喝酒”的人生。
“皇后娘娘可別喝多了。”春娘見狀,忍不住提醒道。
“怕什麼,別人都說桂花釀沒個酒味,喝不醉的。”顧清歡不以爲意,就讓春娘端着酒罈子先進屋再說。
顧清歡很喜歡這桂花釀的味道。
桂花釀入口,果然沒有平日裏那種酒的辛辣味傳來。甜甜的,都不像是在喝酒。
顧清歡喝了一口,覺得沒什麼,一下子膽子也大了起來,竟是將杯子裏的酒都喝完了。
這一杯子下去,顧清歡才覺得臉有些紅紅的。
不過,意識似乎還算是清醒。
“這個桂花釀,當是沒什麼酒味吧?”顧清歡這樣想着,就又喝了一小碗。
“皇后娘娘,可別再喝啦!”春娘看見顧清歡的臉越來越紅,一下子就慌了神,顧不上別的許多就將顧清歡手裏的酒罈子給搶了過去。
“春娘你幹嘛呢?”顧清歡伸手想要將酒罈子拿回來,可卻撲了個空。
腳底下虛浮無力的,有點沒站穩。
好在,顧清歡原本就是坐着的,回來之後也將花盆底子鞋換了下來。
這趔趄的一下,便直接坐回到了凳子上。
春娘嚇了一跳,看着顧清歡這樣子,知道她只怕是醉了。
“小桃,你去廚房裏做一碗醒酒湯來。”將顧清歡扶起來以後,春娘就對小桃說道。
小桃點點頭,就往外走。
春娘看着喝得有些醉的顧清歡,就將她扶到了牀上去。
“唉。”春娘嘆了一口氣,纔給顧清歡蓋好了被子。
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該讓皇后娘娘喝酒的。
春娘想着,就覺得後悔不已。
皇上還睡着呢,待會兒醒了,這……
春娘想着,又看了一眼醉得迷迷糊糊的顧清歡,嘆了一口氣還是轉身出去了。
等到醒酒湯做好端過來的時候,顧清歡還在睡着。
春娘推開房門瞧了一眼,就瞧見顧清歡正卷着被子,似乎還在說着胡話呢。
“還是待會兒皇后娘娘醒了再說吧。”春娘這樣想着,就準備將醒酒湯端出去溫着。
結果,春娘這一頭剛剛轉身呢,就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屏風後頭走過來。
定睛一看發現,竟是胤禛!
天吶,自家皇后娘娘醉酒的事情難道要被皇上逮個正着?
春娘這樣想着,就上去迎接四爺了。
“見過皇上。”春娘行了一禮,有點心虛,對胤禛說道。
她怎的跑來這裏睡了?
他分明記得,自己剛剛是抱着她的。
“皇上,皇后娘娘正歇息呢。”春娘見狀,猶豫了一下,有點想攔胤禛。
“嗯?”乍然被攔住,胤禛凝眉,問道:“怎麼了?”
“皇后娘娘今兒也累了,不如……”春娘十分委婉地說着,就是不大想讓四爺瞧見自家主子喝醉了的樣子呀!
“無妨,我就在她身側坐着就好了。”胤禛點點頭,似乎是明白了春孃的意思,就越過春娘推了。
來到顧清歡身側,胤禛聞到了那殘存了一些桂花釀的味道。
這味道,初初聞起來倒是不讓人覺得是酒。
直到胤禛瞧見顧清歡紅撲撲的臉,才明白過來,她,喝酒了?
彷彿還有點喝醉的樣子。
胤禛回頭,看向春娘,眼神帶着詢問。
春娘有些歉然,道:“早先還沒來濟南之前,娘娘就說皇上您興許喜歡這江南的酒,讓奴婢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來給您嚐嚐。”
“這不,濟南府的桂花釀不錯,奴婢就買了一些回來。剛剛拿來給皇后娘娘過目,她就喝了一杯。”
春娘解釋道:“就一杯,皇后娘娘便暈乎乎的了。皇上,醒酒湯已經熬好了,待會皇后娘娘醒了就喝。”
“把醒酒湯拿來。”四爺說着,語氣不容置疑。
春娘心頭一鬆,才退出去將醒酒湯拿了過來。
胤禛接過醒酒湯,也沒說什麼怪罪的話,就準備喂顧清歡喝醒酒湯。
顧清歡正睡得沉,被扶起來的時候,都還沒醒。
“唔……”顧清歡覺得頭暈,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張嘴。”四爺出聲,語氣不容置疑。
顧清歡聽着耳邊傳來的聲音,忽然覺得這聲音很熟悉,還稍微愣了一下。
果然,酒後腦子會不清醒。
“四爺……四爺?”顧清歡迷迷糊糊地說着,也心虛了起來。
咳咳咳。
她一向不怎麼喝酒,今天就是對桂花釀好奇嚐嚐味道而已,結果,結果……這下是真的尷尬了。
四爺見着顧清歡還算乖,就將醒酒湯一口一口地給顧清歡喂下去了。
醒酒湯下肚,顧清歡一下子就覺得胃裏暖暖的,似乎好受了不少。
身上的睏意,也在這個時候再次襲來,所以轉而又躺下去,呼呼大睡了起來。
“你也是。不能喝,怎麼還喝酒呢?”四爺見顧清歡睡着,低聲沉吟着。
他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呀。
“嗯……四爺,都是妾身不好。妾身……”顧清歡閉着眼,一邊說,一邊就抱着了胤禛,在他的胸膛蹭了蹭。
看着這樣的顧清歡,胤禛的心就徹底軟了下來。
他閒來無事,是有小酌的習慣,此前來江南,也和顧清歡提過江南的美景和美酒,不曾想她一直都是記得的。
這回……
她弄成這樣,倒像是自己的責任似的!
胤禛抱着顧清歡,似乎時間也就這樣停止了。
停止在,這一刻的美好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