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白起,坑殺四十萬,被周姐直播 >第八十章木秀於林,風必催之
    (第七十九章昨天加了一千字,大家注意下吖)

    隨着嬴政的一句話。

    嬴子楚緊緊的皺着眉頭,將目光望向面前的嬴政。

    以嬴子楚對於呂不韋的瞭解。

    他明白。

    自己的這位謀主。

    可以說,是這個天下最聰明的幾個人之一了。

    嬴子楚確信,對於自己的處境,呂不韋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然而。

    在明白自己處境的情況下。

    呂不韋卻爲何還屢次三番的挑戰着自己的底線?

    見得面前的嬴子楚。

    嬴政自然也明白,自己面前的父王,此刻心中所想。

    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嬴子楚,嬴政的嘴角,卻是帶上了一絲笑意,順着嬴子楚所望向的方向,也是直接的望向了殿外:“父王以爲,呂不韋乃是何等樣人?”

    嬴子楚眉頭輕皺。

    剛想要說些什麼。

    而這邊嬴政便已經是徑直道:“和父王想的其實一樣,呂不韋他,自然是個聰明人。而且,是這個天下有數的聰明人。”

    對於呂不韋此人。

    嬴政或者說是陸仁,可以說是從來未曾小看過。

    呂不韋能從一介商賈。

    在這般短的時間內,便扶植自己同樣是一無所有的父王成爲秦王。

    無論是才智、見識、手腕,能力皆是卓絕。

    不但是聰明人,而且可以說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人了。

    然而呂不韋縱然是再過聰明,其出身,卻是成爲了呂不韋的桎梏。

    如今雖身居大秦高位。

    然而本質上。

    呂不韋卻依舊是一個商人。

    雖然眼下的時代。

    不是後世那般,重農抑商的特殊時期。

    便是如呂不韋、陶朱公這般的商人,亦可爲入朝爲官。

    然而。

    其身份,卻終究不能和王公貴族相較。

    說白了。

    商人出身的呂不韋。

    在天下的王公貴族眼中,其身份,終究是上不得檯面的。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這世間所有的事情,到頭來。

    都還逃不過一個爭字。

    而呂不韋之所爭。

    不爲名,不爲利,亦不爲權。

    他所爭的,乃是位!

    徹底的擺脫商賈身份所帶來的桎梏。

    便爲呂不韋心中所想。

    頓了頓。

    說着這話的時候。

    嬴政的目光開始變得玩味,眯着眼睛靜靜的望向宮外:“政曾聽說一個故事,父王可願聽之?”

    嬴子楚緩緩的點了點頭:“願聞其詳。”

    而後。

    便是在嬴政的注視之下,嬴政是緩聲道:“吾曾聽聞,昔日不韋於陽翟而從商,聚千今。賈於邯鄲,見父王爲質於邯鄲,歸而謂其父曰:“耕田之利幾何”,其父曰:“十倍”;又問曰:“珠玉之贏幾何?”,曰:百倍”,復問曰:“立國家之主贏幾何?”,曰:“無數。”是而不韋曰:“今力田疾作,不得暖衣餘食;今建國立君,澤喝以遺世。願往事之。”

    “敢問父王,此事屬實?”

    嬴子楚沉默片刻,緩緩點頭:“確有此事。”

    嬴政擡頭,臉上的神色,依舊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改變。

    唯獨望向宮外的目光,便是變得愈加銳利:“商人逐利,乃其天性。便以不韋之惠,亦不能免。”

    “今父王與秦之能,尚能滿足不韋之利;若以來時,不韋所求之利,秦不能容,又當如何?”

    幾乎是一瞬間。

    嬴子楚猛然擡頭:“所以,政兒欲殺之?”

    說着這話的時候。

    嬴子楚的語氣卻是平靜。

    唯獨轉頭望向了宮外,渾身上下散發出了一絲煞氣。

    一言而斷生死。

    此刻,嬴子楚言語卻是十分的輕鬆,彷彿決斷的不是一個跟隨自己多年的謀主和朋友。

    而是決斷的一個螻蟻之生死一般。

    身處王位,當是如此。

    然而這邊。

    嬴政的回答,卻是大大的出乎了嬴子楚的意料之外:“殺?爲何要殺?”

    第一次。

    嬴子楚在嬴政的臉上,看到了笑意。

    只不過那般的笑意,在嬴子楚看來,卻是充斥着冰冷。

    正欲詢問。

    卻聽得嬴政這邊,便是一字一句道:“無故而戮一功臣,雖以王之尊,亦得不償失也。”

    “故,父王且勿無故而殺之。非但不殺,於不韋,若有所請,當無不允。”

    嬴子楚愕然。

    饒是以秦王之尊,此番對嬴政之言,在短時間內,依舊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過沉思片刻。

    便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猛然擡頭。

    望向嬴政的目光已滿是驚駭之色:“以政兒之意!?”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衆必非之。”

    “欲使人亡,先使其狂。行至愈高處,方知高不勝寒;便立於雲端,若非天人,豈不墜凡?”

    當嬴政說到這裏的時候。

    嬴子楚便已經是明白了一切。

    也明白了嬴政先前對他所說之言,到底是什麼意思。

    先前嬴政言得如呂不韋、夏姬、華陽太后等人,都不是威脅。

    當時,嬴子楚只道是嬴政年少輕狂。

    卻未曾想。

    原來從始至終,嬴政都是將這些人,當成一頭頭被圈養的家畜。

    家畜越肥碩。

    得以宰割之人。

    所獲之利,自是愈加豐盛。

    呂不韋如此,夏姬等人亦是如此。

    只待這些人的權勢越大,聲明愈盛。

    待以來日。

    嬴政收網之時。

    諸多權勢名望,盡而加諸彼身。

    豈不衆望所歸,天命加身?

    真到了那個時候。

    嬴政這個秦王,不需要再做些什麼,便是會自動的成爲整個秦國,乃至是整個天下史上,最具權勢之王!

    先人皆道,用兵之最,乃不戰而屈人之兵。

    卻不知。

    毋獨攻其人而攻其心。

    這爲政一道,卻也是一樣的道理。

    而這,便是嬴政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