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五沒再蒙面,也沒再有意捏着聲音說話。
天五垂手站好,輕聲道,“是這樣,老奴是想等陛下閒下來後,再向您解釋一切。”
“一切?”馮怡蹙着眉尖,眼神閃爍,心裏在猜測着。
天五的眼睛看一側站着的抱月。
抱月很聰明,意識到,聽月的父親要說的話,她不能聽。
“陛下,奴出去叫人點幾杯茶。”抱月道。
“嗯。”
抱月行了一禮,她退出了書房,衝胡捷示意了一眼。
胡捷一揮手,守在門外的禁軍往外退了十來步。
馮怡又對室內一角站着的記事官員揮手,“你先出去。”
“是,陛下。”官員行禮退出。
在皇上的身邊都會跟着記起家事的官員,現在是翰林院的官員在擔任。
男官員跟在女皇身邊,還是多有不方便。
所以,馮怡決定了要設科考,招些女官。
這樣以後跟在她身邊處理朝事,記錄陛下日常起居事務,也會方便很多。
天五見室內只有陛下和女兒,才道了真相。
“陛下,麗豔樓屬於我們天龍隊,金巧娘是奴的親妹妹。”
“啊。”馮怡吃了一驚,她根本沒猜到天五和金巧娘是兄妹,天龍隊同麗豔樓有關係。
本來,天五是打算等陛下有一天,能重回地道,對她講述真相,哪在,陛下從夷州一歸來,就上了戰場。
從戰場歸來,就坐上了皇位,一天閒的時間也沒有。
天五說真相的事,就一天拖一天,直到,陛下在提到要爲他女兒賜婚的事。
他纔不得不跳出來,說真相,以得到陛下的諒解。
天五從頭開始,講述着幾個隊伍的來歷:
“我們以前在洞裏守着的主人,是一百年前的大通皇上,他在得了李淳風的話‘陛下,您百後之後,會成爲女人,再次統一天下。’”
“主人一直修道,他信了這話。主人在昇天之前,搬空了國庫,佈置好了一切。安排了天龍隊守着財富,地龍隊守地宮,屠龍隊盯着我們兩隊。等着他百年後歸來,再統一天下,成爲皇上。”
馮怡靜靜聽着天五的講述,她越聽越心驚,有些事她一直不解,今天才終於解了密。
原來,大通皇上百年之後,能再一次成爲皇上的女子,必須要有一個條件。
女嬰要剛好在大通皇上去世的一百年,在正月初一的子時一刻出生。
想要知道天下女嬰的生辰時刻,這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天龍隊用手上的財,在各大州縣建了大商鋪和寺廟。利用手上的財物,同府衙處的關係也容易處好。
這樣就容易查看女嬰的生辰時刻。
地龍隊的人則入官府家爲奴,打探消息。
馮怡在這一天出生之後,就被天龍隊的人觀注,一直被暗中保護。
天龍隊的人,在得到了寺廟主持的報信,確認到了馮怡的生辰,以防萬一被其他人知道,主持把馮怡的生辰改了。
金巧娘給了一本曲譜給馮怡,其實那是一半的地道圖。
後來馮怡在馮老夫人藏金銀的地道里,發生的另一本地道圖,那是有人故意放進去的,讓她發現的。
她同聽月一樣,爲天龍隊的子女。
聽月自小被賣進了司馬大人家,原因是,曾有人算過,未來的女皇,將出生在京城一位一品官府之家。
天龍隊的人並不知是哪家,所有人能做的事,就是儘可能將自己的子女,送到各大官員家去,希望能做未來女皇的僕人,護主人的安全。
這些事有人爲,也有天意,陰差陽錯之下,聽月被馮怡買下。
天五沒認女兒的原因,是他早查覺得到了,地龍隊長心生反骨,他要護主人,也不想地龍隊的人害自己的女兒。
就這樣,先是想保護主人和女兒,後來是時機不對。
天五道:“主人,地道里有很多的寶藏,我們天龍隊在天下積下了很多的財物,這些全是您的。”
“再生爲皇上。”馮怡涕笑皆非,她暗想,她前世爲皇后,此生爲皇上,這事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前世,她是皇后這事,只是她做的夢?
天五再說了一句話,驚得馮怡一身冷汗,“地道有一尊主人的玉石雕像,除了服飾不同之外,模樣相似。”
“我的天。”難道人真的有轉世輪迴?
馮怡道:“朕改一天進地道看看。”
馮怡看了看天五,一頭的白髮,容貌蒼龍。
她道:“天五,你不要再做暗衛了。”
“主人。”天五撲通跪下,他以爲主人要處罰他。
“你起來。”馮怡笑道,“朕要你去訓練暗衛,以後能多在家陪陪聽月和她的孩子。”
“謝主人。”天五眼眶紅了,他重重磕了一個頭。
聽月紅着臉,也跪下,給馮怡磕了頭,“謝主人,沒有您,也沒有奴的今天。”
“你們一直護着我的安全,相互成全。”
馮怡又叫來展飛,當着天五和聽月的面,她笑道:“鎮國公,要是你願意,朕今天就賜婚了。”
展飛恭敬深施一禮,“勞煩陛下,末將願意。”
聽月頭埋在胸口,羞澀地站在一側。
天五主動對展飛先說了他的情況,“國公,我們父女是天龍隊的人,我是天龍隊的第三代首領,一直在暗暗護着主人。”
“我們家同你的家世有些距離,你要是不同意,我們也不怪你。”
展飛擺手,“不論這些。”
“小子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得陛下看重,纔有了今日的地位。”
“我與聽月能得到陛下的賜婚,已是天下最有福氣的新人。我們成親以後,一家人要忠於陛下。”
“那是那是。”天五咧嘴笑了,他從第一天看見展飛同女兒在一起,就希望他能成爲自己的女婿。
現在心想事成,怎麼不讓他歡喜滿意。
天五成了暗衛的首領,他將自己一直管理的財富移交到陛下的手上。
馮怡翻着厚厚的帳本,饒是她再沉穩,也被驚了一跳。
過去,她一直以爲,出海商貿、茶山、那一條街,爲她創下的財富,已經富可敵國了。
哪知,她看了帳本才知道,天下最賺銀子的還是要數賭場和青樓。
她從不涉入的一些商貿,早有人爲她賺下了數不清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