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事情就這樣定了,你們等我的好消息吧。”馮怡笑道,“有事我會着人來通知你們。”
趙素笑道:“好,少夫人辛苦了。”
“全聽你的。”李進道。
三人看似商議好了事,其實趙素和李進心中完全是一本糊塗帳,他們根本不知道,馮氏接下去要做什麼事。
趙素和李進送他們出了大門,趙素拱手:“王大人慢走,少夫人慢走。”
“趙大人,李大人請回。”王宣也拱手還了一禮。
王宣又轉頭關心問,“三娘冷不冷?”
“不冷。”馮怡衝他笑道。
他用手緊緊拉着馮怡的小手,眼睛斜一下李進,兩人轉身攜手往家裏走,時不時會交頭接耳說着話。
“三娘,你接下去想做什麼?”王宣也是一肚子的迷糊。
“阿宣以後就知道了。”馮怡輕笑。
“好,我信你。”
李進站在門口,看見王宣和馮三孃親密的樣子,垂頭喪氣低下了頭。
第二天,馮怡讓展飛去給寧廣義傳了話,讓寧廣義照她的話辦。
寧廣義聽完展飛說的話後,有些驚詫,不明白少夫人是何用意。
但他仍舊照着少夫人馮三孃的話,去對任湖說:“將軍,趙廉派人去搶了何家溝的一塊田地。”
任湖鄙視地道:“趙正幾兄弟像是沒見過銀子和女人一樣,什麼也靠搶。他們好歹也姓趙,簡直丟皇家人的臉。”
他還得意想着,老子要什麼都是用金銀買,大把的銀子砸下去,什麼美人不投懷送抱,什麼好地不歸我?
“這次不一樣。”寧廣義道。
“有什麼不一樣?”任湖養好傷後身體又長胖了,一張嘴不停喫着東西,時不時就露出那幾顆閃着亮光的大金牙。
寧廣義在任湖耳邊輕聲道:“這是塊龍脈之地。”
“啊。”任湖大驚,他將手上的烤羊腿往桌上一扔,用油手抹了一把嘴,一張肥餅臉抹得全是油,就像纔出鍋的炸油餅。
他一招手,一位丫鬟立刻端着一個盛着溫水的金盆上前,輕輕用鑲嵌着小寶石的溼綢布爲他將臉擦乾淨,又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他這是吃了豹子膽?”任湖嘀咕,“連龍脈之地也敢去搶。”
“他們趙家幾兄弟的野心大着呢。”寧廣義道,“前兩天趙正不是在陛下面前說將軍治軍不嚴嗎?他們連將軍您也想除了取爾代之。”
“是有這事,他孃的趙正……”任湖嘴裏不乾不淨地罵着。
他罵夠了,問:“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將那塊地高價買過來?”
寧廣義道:“他趙廉搶來的地,將軍爲何要去買?我們也直接搶嘛。”
“怎麼搶?”任湖來了興致,趕緊問。
“我有辦法。”寧廣義拍胸。
任湖表態,“這樣,你要幫我搶來這塊地,我給你一萬兩銀子。”
“是,將軍。”
任湖揮手,“全程由你處理,要銀向管家取,要人自己帶去,我只要地。”
“放心,這塊地一定歸您。”寧廣義向任湖承諾。
“好好,我在家等着,就知道堂妹夫有大本事。”任湖滿意地笑了,幾個大金牙全露了出來。
得了任湖的首肯,寧廣義帶了自己的一隊人,立刻前往何家溝。
其中有像吳山、葉洪、朱所東那幾個爲馮三娘所用的人。
後面跟着一長隊拉着石板的馬車隊伍,就像是大軍出征,沿途要搭橋修路的那個陣仗。
天又在下着濛濛細雨,每個人的身上披了一層溼溼的雨珠,迷霧一樣的雨絲沒完沒了往人眼裏飄,前面的路變得一片模糊。
在這樣的天氣下,前去的一行人也不曾有一絲抱怨。
行到何家溝的分路,那一隊拉着石板的兵先下來,幾人一組擡着厚厚的石板放在羊腸小道上,從外往裏鋪,人手衆多,半個時辰就鋪了一條石板路出來。
“很好。”寧廣義十分滿意,給了一張銀票給鋪路的兵頭,“拿去給兄弟們分了。”
“謝寧將軍。”胖胖的兵頭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雙手接過銀票,“我們先回去了,再有修路鋪橋,就叫一聲在下。”胖兵頭帶着手下離開,一路上笑嚷着,“兄弟們,我們喝酒去。”
寧廣義轉身對自己那一隊人說,“辦好今天這事,每人賞一百兩銀子。”
“是,將軍。”衆人齊聲應了。
別人爲了得一百兩銀子去賣命,他們只淋一下雨就有一百兩銀子,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寧廣義到了何家溝,一見塌了的屋子出現在眼前,他緊擰起了眉毛,暗道:“這有什麼好爭的,就一處破屋,十來畝地。”
“用布將這裏圍起來。”寧廣義下令,“除了一會來建屋的匠人們,有人前來爭搶,一律拖走綁起來。”
“是,將軍。”
衆人上前用厚厚的青布,將屋子四周圍了起來。
不一會,由展飛帶着的王府別院的幾十個下人,趕了十幾輛破舊的馬車,拉來一些建屋的大木頭。
那些下人們跳下車,將大木頭移下,還積極的將塌了的屋子,一些破舊的屋樑扒到一邊,往馬車上放。
那個矮胖的朱所東湊上前問:“這些破木頭有什麼用呢?”
大娃從破屋前停的一輛馬車內伸出頭來,笑着道:“將軍,這些也能賣幾紋銀子,可以再買些好的木頭。”
朱所東一見曾給他放過毒針的胖娃,他驚得退了幾步,點頭咧嘴道,“明白了。”
他是真明白了,爲什麼他的老大寧文義會帶他們來這個破地方。
他忙邀約那些將士上馬車,“走走,不管他們,我們喝酒賭銀子去。”
將士們轉頭看着寧廣義,他坐在馬車上衝他們點點頭,“反正沒事,你們上來賭吧。”
“好喔,看誰手氣好,贏了請我們上青樓。”一羣人歡喜地擠上了馬車。
將士們坐進馬車內喝酒賭銀子,不再管那些拉木頭的人來來去去。
在一間屋被扒開後,展飛親自下了地道,將一箱一箱的東西搬出來往一輛馬車放,馬車上坐着的只有大娃和小娃,兩人扮成下人的模樣,手上拿着毒針,守在車內。
展飛搬空了地下的所有金銀,另外還有一箱的書。
他將裝書的箱子提起來,往下一倒,將書全倒在車上。
展飛又往空箱子裏塞了一個大錦布包,他臉上泛起笑,心中暗道:“少夫人是個機智又有趣的人。”
他再將那個箱子拿進了地道,上來後小心合上了地道口。
辦完了所有的事後,展飛親自趕着馬車,拉着東西離開,他衝其他搬木頭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些人都點頭,表示明白。
下午,拉木料的馬車不再前來,有一輛拉着十多位建房的匠人前來開始建屋。
寧廣義帶來的那些人,在馬車上喝酒賭銀幾個時辰,他們見匠人們鏗鏗鐺鐺開始挖地建屋,心生疑惑。
有一位中年男子手上拿着一塊碎銀子,他忍不住問:“將軍,難道我們要守到這裏,將屋子建好?”
“不是爲了守着建屋子。”寧廣義一雙眼睛看向遠處。
“那是?”
“等人。”
所有將士全都面面相覷,他們在這裏從早上坐到快天黑,到底在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