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澤此時已經覺得頭暈目眩,他認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阿寧整個人撞在珊瑚樹上,頭破血流,但是沒有喪失行動能力,六角鈴鐺的聲音似乎對她沒有影響,她站起身,飛快的向墓室的出口跑去。
汪澤想去追,但是身體已經開始不受控制。
小哥似乎也受到了影響,他站在原地,眼睛緊閉,表情有些痛苦。
胖子和汪澤已經開始慢慢的朝着珊瑚樹走去,而那些死去的血盲蛇也開始朝着珊瑚樹爬行。
死去的屍體難道還能復活不成?
汪澤不信,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啓老頭,你給我出來!”
“怎麼,想求我?”
“求你個屁,別忘了,咱們現在是合作,我要給你報仇,你得讓我足夠安全。之前幽冥樹的事我就不計較了,這次你要幫我。”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我不用你報仇,我要你臣服於我。”
“那你就別做夢了,老子不靠你,也死不了。”
說罷,汪澤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一步步的走到小哥身邊。
汪澤的每一步都走的很痛苦,他的意識力比別人要堅強,否則早就會被啓佔據意識,但這六角鈴鐺的聲音直擊心魄,只要聽到,便是煎熬。
小哥雖不會像無邪和胖子那樣失去意識,恐怕也做不出什麼動作。
這一點,小哥或許還真比不上他。
汪澤艱難的來到小哥身邊,從他手裏接過刀。
這把刀有六七十斤重,平時汪澤可以輕易拿起,但是現在,卻連拿起來都困難。
六角鈴鐺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知何時,那些血盲蛇竟然竄了出來,跟着死去的蛇屍一起朝珊瑚樹爬行。
見到這一幕,汪澤很是焦急,再晚一點,所有人都會被吸光血。
他的左手劃過刀刃,頓時鮮血淋漓,常人看了都覺得疼,汪澤卻感受不到絲毫疼痛。
或許是六角鈴鐺可以麻醉人的神經,讓人喪失痛覺。
這也令汪澤的想法落空,沒了痛覺,他根本無法讓自己更清醒。
“小子,我覺得你不錯,臣服於我,我就幫你!”
“你做夢,我從不臣服於任何人,死也不會。”
只見汪澤在痛苦的嚎叫中拿起了刀,他把刀高高舉起,對準了自己的胳膊。
既然劃破手掌不行,汪澤便要砍自己的胳膊,跟死比起來,掉一隻胳膊算什麼。
男人就是要狠起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小子,你要幹什麼?你瘋了,胳膊斷了你就毀了!”
“嘿,老子更想讓所有人都活下來!”
說罷,汪澤揮刀便砍,不帶一絲猶豫。
“等等!”
啓的聲音很是焦急,同時又帶着些許無奈。
“小子,你果然不一樣,我沒看錯人,我幫你。”
聽到這話,汪澤慘笑了一下。
剛纔如果啓不喊,汪澤會不會真砍呢?
恐怕是會的,因爲他真的沒覺得啓會幫他,而他也不打算妥協,一隻胳膊對汪澤這樣的人來說,很重要,如果沒了胳膊,他恐怕很難養活自己,汪家也從來不收留殘廢。
但是對於小哥,無邪,胖子三人的命來說,一隻胳膊無傷大雅。
好在,啓最終妥協了。
汪澤突然感覺自己的腦仁像是被撞擊一樣,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他的身體恢復了自由。
而且,他也感受到了手上的疼痛。
汪澤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真的好了,即使六角鈴鐺一直響,對汪澤也沒什麼影響。
這時,不知從哪裏出現了幾條血盲蛇,大約有一米長,已經爬上了珊瑚樹,身體纏在珊瑚樹上,不容易被發現。
它們衝着小哥的脖子而去,被汪澤一刀斬斷,有幾隻大蛇還想反抗,都被汪澤砍成兩段。
那些小蛇還是朝着珊瑚樹爬行,似乎像無邪和胖子一樣,被控制了意識。
那這些大蛇怎麼回事?
汪澤來不及考慮這些,他先將小哥扛起來,跑出墓室。
然後,又返回墓室,將胖子和無邪一個肩膀一個,都扛了出來,這死胖子是真的重。
最後,汪澤將包都拿出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六角鈴鐺的聲音漸漸變小,汪澤如法炮製,將三人帶離這片區域,直到聽不見鈴鐺的聲音。
汪澤靠在牆壁上,喘着粗氣。
小哥最先睜眼,他一直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無法行動。
他打量了一下所處的環境,這裏是一條墓道,但是不高,沒有之前的墓道寬敞,四周鑲嵌的是小塊青石板。
小哥觀察完環境之後,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走到汪澤身邊坐下。
此時的汪澤滿頭大汗,他從萬能包裏掏出兩罐啤酒。
平時他可不捨得喝,太貴了,一瓶好幾百,現在劫後餘生,必須慶祝一下。
他遞給小哥一瓶。
小哥在見到啤酒後,先是一愣,隨即嘴角抽搐了一下。
估計他心裏在想,這他媽盜墓還是度假,居然還有閒心帶啤酒?
他哪裏知道,汪澤的包裏可是裝着一個小超市。
小哥接過啤酒,二人同時開罐,瞬間噴出許多啤酒。
“小哥,乾杯!”
小哥與汪澤碰了一杯,二人同時飲下這罐象徵着劫後餘生的啤酒。
爽!
這環境,再配上這意境,真不是蓋的,喝酒就是爽!
要是再整點小燒烤……
想到此處,汪澤搖了搖頭,他現在身上還有臭味呢,喫燒烤都不香,能喝啤酒已經不錯了。
這時,小哥率先舉起啤酒,衝着汪澤說了一句:“謝謝!”
汪澤都以爲自己聽錯了,小哥居然還會說謝謝。
他也舉起啤酒,二人再喝一口。
這啤酒十分清爽,喝起來真是舒服。
汪澤覺得,也許在現在這一刻,小哥對他纔是真正的信任,不再有什麼偏見。
以前,汪澤一直覺得小哥無所不能,甚至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但是,想到剛纔的小哥,汪澤明白,小哥也是人,他在面對如此多的六角鈴鐺時,也是無可奈何。
還有小哥與霍老太進入張家古樓時,也是放血保命,如果不是無邪和胖子,小哥肯定也會死在裏面。
他只是一個人,一個揹負了太多的人,一個因爲自己失憶時常苦惱的人。
現在喝酒的小哥,或許是他難得放鬆的時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