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怪物遊蕩着,如同樹枝般的瘦高人影,渾身像是一團肉球般緊緊貼伏在水泥管道里。
零零總總卻又隨處可見的怪物,佈滿了首爾。
在大街上,小巷裏,四處遊蕩着。
某一刻,還會產生衝突,彼此廝殺吞噬。
遠處的街面上,一股股殘餘的黑煙漸漸散去,車輛零碎的堆積在馬路上。
更遠處,停運的火車像是一條死掉的勤懇老牛,默默的,靜靜的趴伏在鐵軌上,車窗上,火車裏,佈滿了暗紅色的乾枯血跡。
馬路十字路口上的紅綠燈一閃一閃,但除了怪物外,卻再沒有什麼人去看了。
提示過路的語音播放器,早已經被怪物們全部撕碎了,裸露出的電線不斷噼啪作響,帶動紅綠燈不規律的劇烈閃爍着。
紅黃綠的光芒照耀在遊蕩的怪物身上,荒蕪的街道與靜默的大樓,過往的人類世界,似是變成了一個遙遠的夢。
首爾市從來沒有如此“安靜”過。
某一刻,綠色家園小區裏的一些遊蕩怪物們,一些對聲音比較敏感的怪物忽然微微豎起耳朵,向着四周探尋,似是察覺到了什麼。
半晌,直到再沒有什麼聲音後,才恢復成原本的樣子。
“阿西吧,我就說咱們要完蛋了,完蛋了啊!”
金石峴拍了拍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掌,反應自己剛纔拍桌子行爲代表着什麼的他,滿是後怕的渾身僵硬,半晌才恢復過來。
冒着冷汗的他,在來人阻止了他的衝動後,金石峴壓低聲音,顫抖着嗓子的道:“我沒事了,阿明,先放開我。”
電視新聞上,不論是世界上哪個頻道,消息都絕對說不上好。
“大哥,你可不敢再衝動了,外面的怪物們可是都遊蕩着的!”
一個一臉敦厚,滿身肌肉的大漢鬆開了金石峴的手掌,一臉謹慎的道。
“我知道了。”金石峴點了點頭,渾身也有點兒發軟。
其餘人皆是都怒目而視的看向了他。
“我們這裏做了簡單的隔音設置,拍桌子的聲音,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李恩赫的話,讓金石峴瞥了眼他,微微的點頭。
“現在咱們應該想想要怎麼做。”
“現在大樓裏,怪物可不少的。”
李恩赫目光在壯漢的身上,尤其是那一身肌肉身上掃過,壓低聲音的道。
距離那天的新聞事件過去了兩天,怪物潮就瘋狂爆發了。
很多人縱使是有了準備,也是傷亡慘重。
要不是他們準備的快,綠色家園連夜行動,事先做好了一些準備,恐怕也要大減員了。
但縱使如此,聚集在這裏的人,數量也比預先的少了很多。
“我們的大樓裏,粗略估計,有八個怪物遊蕩,不算停車場裏的。”揹着吉他,相貌漂亮,穿着牛仔熱褲,露出兩條潔白修長大腿的尹智秀道,“大家還是儘量控制住情緒,不要讓自己成爲怪物孵化的溫牀。”
在她邊上,是似有意似無意的待在旁邊,手中拿着一把武士刀的鄭載憲。
原本劇情裏的小隊成員們,在危機關頭,個人素質展露下,還是很快就匯聚在了一起。
尤其是在這種僞裝不了的情況下。
在人羣裏,穿着黑色貼身薄款體恤,勾勒出曼妙身材,相貌秀麗的樸宥莉,則是正在小心的照顧着自己的志願護理對象,讓對方服用藥物治療。
至於她爲什麼沒有離開找自己的父母,只能說是孤兒院裏走出來的。
話說高雲貞是真的漂亮啊。
當然,演員是整容的,但放在這個世界裏,這相貌就是純天然的了。
新一代整容模板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正在想辦法制作一些武器,應該會有用。”坐在輪椅上的中年大漢韓鬥植羨慕的看了眼被照顧的,有手有腳的同齡人,然後道。
所有人,都在儘量的體現着自己對集體的價值。
避免自己成爲被拋棄的,沒有價值的哪一方。
也是出於這種心理,不吝展露自己的人,自然很快就彼此相識了。
至於原本的主角車秀賢,因爲和李恩侑的關係,加上李恩赫的另眼相看,自然也是被默認劃分到了一個比較核心的位置裏。
“諸位,憑藉我們現在的能力和人員構成,我認爲,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據守。”
“直到我們之中出了一位或者多位的特殊感染者,或者我們之中,普通感染者增多,到我們應付不了,不得不撤離。”
李恩赫的話,讓在場的一衆人都立刻連連點頭。
現在真沒有多少人有膽子出去,尤其是在他們的藥物和食物還有很多,沒有消耗多少的情況下。
“那個一直四處遊蕩的肌肉怪該怎麼處理?”
這時,有人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大樓裏,其餘的怪物暫時還好說。
但其中,有一隻身高兩米多,渾身肌肉暴漲到畸形的怪物,卻是在樓裏四處無目的遊蕩,讓人感覺很不安。
畢竟他們所在的樓層,雖然被封堵住了,但誰知道那個肌肉怪物會不會性質來了,不斷像是轟擊牆壁一樣的轟擊他們所在的樓層?
正如此說着時,一陣“咚咚咚”的,沉悶的,像是碩大鐵錘狠狠砸牆的動靜就響了起來。
一羣人的腦袋上,都震落下了一些灰塵。
仰頭看去,一羣人面色難看。
是那個肌肉怪物,又在錘牆了!
“我認爲大家不要慌,解決方法很簡單。”
肌肉壯男這時站出來,一臉沉穩,十分胸有成竹的樣子。
“嗯,王明,你有什麼好辦法嗎?”李恩赫推了推眼鏡,詢問道。
他有點兒在意對方。
不是因爲其餘的,而是因爲對方是忽然來到綠色家園小區裏的。
對方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勾搭上了那個禿頂男,得到了綠色家園小區的承認。
倒不是他排外,或者對這個名字代表的意義有很多劣質同胞的普遍情緒——自大又自卑醞釀出的鄙夷歧視。
只是因爲綠色家園小區裏,其餘人的性格他都能摸清楚,但對這個看起來一臉憨厚的人,他就有點兒摸不清楚了。
感覺有點兒拿捏不住。
其餘人聞言都是紛紛期待的看向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