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北宋年間的歌謠，一直從北宋傳唱到了後世。
恐怕如果當時編造出這首歌謠的文人知道了，就算是冒着殺頭的風險，也要把作者給認下的。
畢竟算是名傳後世了。
人世間，很難非黑即白。
縱使是在當時、當世、後世看來，理應殺千刀的蔡京，也是做了一些好事的。
只是萬事萬物都逃不過一個成住壞空。
壞人做的好事，也不能逃出。
由人蔘與，成就，必然也會因爲人而毀滅。
正所謂人亡而政息。
隨着以蔡京爲首的新黨倒臺，加上這種公共措施福利的巨大花費，新黨派之後的接替者，直接取消了居養院和安濟坊。
也是能讓貧民百姓最容易得到實惠的政策。
這之中，取消的原因，除了花費巨大，與敵對黨派上位後，推翻上個敵對黨派的一切政策原因外，還有一些福利推行過程中，因爲政策和人員實施而凸顯出來的問題。
鑽空子，耍聰明，佔公家便宜，算是從古至今，不論中外，傳承久遠，和人類自發明出組織後，就和歷史混合在一起交織的現象了。
以居養院爲例。
其配備有炊事員、保姆、乳母、勤雜工等爲居養院裏的人進行服務。
待遇之奢靡，讓世人竟有貧者樂而富者擾矣的不平衡感。
北宋對官吏的監察很弱，或者說，優待很高。
居養院裏，負責居養院的，裏面工作的，面對那些老弱，差事自然是應付的漫不經心。
如果漫不經心也就算了，最怕上下其手，胡搞亂搞。
其中一些掌握點小權力的，就更是要把手裏的這點權力發揮的淋漓盡致。
有些居養院混入了“少且壯者”，冒領、冒濫以及機構內部貪腐案，不說時時，但說個十個殺九個，百個裏都要漏兩三個了。
歸根結底，就是沒有監管下，或者說監管薄弱，後果很低下，公款揮霍不心痛。
有些居養院更是要酒要肉，祭醮加贈典，日用品更是都要，讓糜費無藝，財政壓力增加。
最終被敵對黨派以不養健兒，反養乞丐，不管活人，只管死戶的理由給廢棄了。
七零八落，一地雞毛中，那些差吏、任上貪了錢的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勤勤懇懇做事的，需要幫助的，一併被一刀切了。
其實，正所謂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說一句誅心的。
蔡京的名聲，誰都說不好，是因爲此事在當時好了點，還是因爲此事而在民間更差了。
歸根結底。
最後這些政策沒有堅持下去，最重要的，是沒有利益驅動，有心思去解決這些問題的動力。
畢竟這些政策所惠及的，都是沒有發聲渠道，也沒有什麼幫助，只能提供點兒情緒價值的真正弱者。
那些就算是從其中上下其手的有門路者，轉頭就能在其餘地方撈錢，自然也不多在意。
也是因此，建設推行這個制度很難，要費盡百般心血，但毀滅它，卻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曹大人活了這麼多年了，朝堂上風波詭譎都過來了，自然不會忽略一些事情。
不做事的，和稀泥的，反而是會得一個好名聲。
這說來似乎是民衆愚昧，究其根本，卻是信息差。
畢竟沒有專業知識，沒有上帝視角，民衆又如何知道誰是好是壞呢？
世事現實如此。
曹大人自然不會犯這個錯誤。
讓新皇的第一個仁政，也是最重要的制度，在下面有意無意的變形執行中，最終鬧了笑話的背上罵名。
畢竟即使是當時權傾朝野的蔡京，主抓的這一政策，底下的人弄奸耍滑也是絡繹不絕的。
盧肆也許不瞭解這些道道，但曹大人可不會忽略這一點兒。
因此，爲了避免一些糟心事情，比如：
公租房被炫富的富豪佔據，廉租房還有停車位，福利金被有錢人領取，御醫國手被土豪們當成私人醫生之類的這些事情發生，還是要謹慎處理的。
——逮住一個就抄其全部家財，接着五成發給舉報的人，讓舉報的人搬出廉租房，讓‘富豪’符合身份的真正入住廉租房。
畢竟因爲這種事情就亂殺人實在是太殘忍了。
當然，這些最後都是要人來執行的。
如果是常規的古代世界，想要避免這些執行彈性的發生，那自然是要設立監察處。
然後對裏面的工作人員進行一些kpi和考覈滿意度之類的，即使這樣，也是要時時刻刻勤掃塵埃，才能儘量避免一些事情的頻繁發生。
換成常規的武俠世界，現代世界都不敢想，也做不到的延期毒藥一喂，人員交叉監視，也能行。
能夠省了很大的人員培育提拔工作。
而換成了有羅老闆支持，那些無情無義，比ai還ai，一個比一個高學歷的復刻體去施行後，效果自然更加是立竿見影了。
而且，羅老闆還是三線並行的。
監察處、土著毒藥配備、復刻體、當地軍隊士兵父母享優先入住權，這些套路出來，就能夠在初期，效果極大的海晏河清了。
當然，伴隨的，是財政的龐大開支。
一衆人也不會忽略這一點。
不說收支平衡，起碼有個入項還是有必要的。
最主要是找些事情做。
真白養着，讓那些幸苦做工的人看到，那就是給世間風氣一個極大的，不良導向的後果。
讓一些老頭老太太去做做手工活，再由居養院統一售賣，由幼童等失孤兒童們抄寫書籍，在所抄寫書籍上留下各自名號與感謝的，進行販賣，也是一些收入和活計。
養蠶之類的更加不用多說了。
不過爲了避免與民爭利，還是把這些東西的價格設定的比世面上高上了一部分——供愛心人士專用版。
這些愛心也不是沒有用，獻愛心多了，萬一以後家庭有了變故，由富返貧，可以享受優先入住權利——
這也算是留條萬一的後路了。
事實證明，真切的利益擺在眼前，就算是古代人，也不會嫌棄愛心晦氣，詛咒我們變窮之類的。
當朝的滿朝朱紫們，也不會讓這些不正確的說法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