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過一句話，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羅夏圍繞着張成，好奇的看着他，緩緩道。
“你對我忠誠嗎？”
張成神情自然，語氣輕鬆卻又極爲堅決道：“羅先生，你的命令就是我的一切。”
隨後他又道：“雖然這麼說有點兒肉麻，但我找到了一種歸宿感，一種一以貫之的目標，否定你的命令，就是否定我的一切。”
他神情忽然泛起了一絲苦澀道：“只是希望，您不要命令我做之前一些不願意的事情。”
有求於人的時候，這時候又叫您了，好現實的傢伙。
羅夏心裏嘀咕。
沒想到老張這傢伙也會這套，不過應該是不熟練，要不然從開始就應該叫您您的而不是你你的。
“我是說假設。”儘管好奇，但羅夏還是先再三強調道，“只是假設，如果讓你做不願意的事情的話.....”
他想要弄明白收容版和復刻版的更多區別。
魯迅先生說過，當人有了智慧後，那絕對的忠誠就很難存在。
而這就和羅夏的能力起了一定程度的衝突了。
張成想了下，臉上露出一抹苦澀：“就像是一場絕對不對等的天秤上做選擇，儘管有點兒傷心，但我會把您的命令全力完成。”
所以忠誠纔是現在張成的一切嗎？
羅夏拍了下張成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是個好人，從來不會勉強自己的手下的。”
“不過有了你，我之後的一些事情就能更加靈活了。”
“嗯，復刻版是死板的軍團士兵，收容版的是有靈魂的將領之類的嗎？”
羅夏暗暗嘀咕道。
有了張成，他很多事情都不用親力親爲了。
做甩手掌櫃算是有了個基礎了。
接着，在初步理清楚了張成和復刻版的區別後，羅夏有點兒蠢蠢欲動。
他想要試試對「收容版」進行「無限軍勢」擴充看看，會是什麼效果。
還想要試試「霸血」對收容版的極大提升的所謂“極大”是什麼程度。
羅夏把自己的想法跟張成說了一下。
張成思索了一下，間中儘管他手機不斷響起電話來電，他也沒有接聽。
“老張，說說你的想法。”
“依照我的看法，可以先用「霸血」接着再用「無限軍勢」進行擴充，看看「霸血」提升的效果會不會出現在另外一個我身上。”
對於自己被擴充，面對另外一個“他”的未來，儘管表現的有點兒不適應，表情認真思索的張成也沒有提出反對。
他的思維告訴他，這對於羅夏是有利的嘗試。
“和我的想法一樣，「霸血」的效果我一直想要嘗試了，只是想要嘗試的對象全都五勞七傷，沒有五勞七傷的，也是貓咪。”
羅夏其實一直想要對復刻版軍團嘗試下「霸血」的效果，看看所謂的把「復刻版」提升到「收容版」是什麼效果。
只是因爲對於自己第一支「帶貓人」軍團的感情偏重，所以纔沒有實施。
畢竟「帶貓人」可以說是各個帶傷，不確定傷勢對「霸血」影響效果的情況下，還是謹慎爲好。
發力太強，自身身體也是會受傷的。
至於那些小貓咪就算是嘗試了，也說不出什麼區別來。
當初「帶貓人」的那份全心爲他，可是讓他現在都記憶猶新，心生震撼。
沒被人這麼對待過的人，應該不太理解當初他的那份感動。
所以老張這個限量版的sr剛一出現，羅夏就頗有點兒迫不及待了。
至於其餘的復刻軍團，羅夏對自己的“第一次”還是在意的。
關鍵是沒有緊迫感。
瞥了眼周圍，一個【槍黃】跨步上前，手臂輕而快的從羅夏伸出的手臂上抹過，沒幾下功夫，一串血珠浮現而出，接着滴落在一個酒杯裏。
酒杯裏是羅夏打包帶走的沒有喝完的黑桃A，金黃色的香檳起泡酒，被鮮紅的血液瞬間滴落暈染化開，和酒液融爲一體。
接着羅夏的手腕上，鮮血止住，其妙到毫巔的程度，完全沒有讓羅夏多感受到一絲半點的疼痛。
可以說是秒速版的“幸好送醫院快，不然傷口都癒合”的版本。
“嗚！”
下一瞬間，張成臉色一變，身體陡然變的通紅一片，一縷縷蒸汽般的東西從張成的身上涌現流動。
“煙霧”冒出的速度極快，只是一小會的功夫，張成身形就隱隱綽綽，像是置身在一片白霧裏。
天台處的狂風，竟詭異的完全吹不散他身體周圍看起來纖薄的白霧。
白霧很快就從流動的狀態變爲凝固態，然後原地就出現了一顆白色的球形一樣的東西。
“......蛋？”
羅夏面容古怪的看着眼前的人高的白色蛋。
他伸手摸了下“蛋殼”，觸手軟而硬，稍稍按下去還可以，再繼續，就能感受到有股極強的阻力在阻礙着。
像是摸上重型卡車上的輪胎一樣的感覺。
謹慎起見，羅夏沒有多碰觸試探。
他看了眼時間。
距離十二點已經不遠了。
這時，他的身上，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羅夏瞥了眼手機來電號碼，倒是沒有拒絕接聽，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乾脆就接上了。
“羅先生，希望您相信我們官方，對待您這種奇人異士，我們必然不會吝嗇什麼。”
電話對面，一道平穩舒緩，如同播音主持的磁性聲音響起。
讓人一聽就會對聲音的主人產生幾分好感與信任。
“地位與榮耀，只要您聯繫我們，我們都會爲您提供。”聲音道，“甚至是‘英雄執行’，也就是出於普遍道德觀點的事件，我們也會通過立法程序，讓您獲得合法合理的無限執法權。”
“羅先生，再糟糕的秩序都好過沒有秩序。”
對面聲音極爲懇切的道：
“請您思考下，對絕大部分的普通人來說，有人擅自破壞法律卻又不需要承擔任何後果，當官方的公信力和威嚴蕩然無存的時候，那絕對不是您的初心想要看到的。”
“我們都是在爲這個社會變的更好而去努力着，我們始終是站在一方的，即使一些看法不同，但我們的目標相同。”
“現在您手機上有一條短信，上面是我們的聯絡方式，我們期待您‘之後’的聯繫。”
說完後，電話乾脆利落的就掛斷了。
過程中，沒有什麼警察軍隊衝上來，也沒有電話威脅，全程言語全部溫和而又誠懇，只是提出了想法，讓他自己思考決定。
“......一點兒裝逼打臉引爆衝突的機會都不給我啊......”
羅夏看着手機短信裏的聯絡號碼和一串密碼一樣的東西，忍不住微微點頭。
果然，和邁瑞肯的那些貪婪而又短視，傲慢而又無知的白癡不同。
即使是不同世界，但在政體大致相同的情況下，“集體”的處事方式，還是偏向於合作共贏，慢慢引導的。
即使個別有人短視貪婪，但只要政體不變的情況下，那“集體”就是智慧而守序的。
這份“智慧”不是憑空得來的，而是無數充滿理想的仁人志士，血戰烈士們的無數鮮血努力所鑄就的根基。
“張成這要多久，還有一分鐘了......”
等了會，看了眼時間的羅夏，思索是不是該趁着這最後一分鐘把身上的肉消耗掉的時候，白色巨蛋忽然起了變化。
原本堅硬的蛋體忽然像是棉花糖，又像是白雲柳絮般的飄動起來，接着猛地一縮，瞬間沒入了張成的身體裏。
羅夏看了眼時間，顧不上張成有什麼變化了，極爲快速的對「收容版張成」進行了「無限軍勢」，下一瞬間，羅夏就感覺到了一股“輕飄飄”的感覺。
只是一個張成，就讓他的身體瞬間變的乾瘦起來。
而在一旁，另外一個雙眼靈活的張成憑空出現了。
羅夏把最初的「白蛋張成」收起在「大勢至空間」裏，看着剩下那個雙眼靈動的張成，只來得及轉動一個念頭命令，下一瞬間，時間就到了。
【好好生活下去，做你喜歡做的事情】
他不知道收容版會對帶走後的這個時間線怎麼樣，也不清楚時間循環的運作原理是真的時間倒流還是平行時間，但他始終記着一件事情。
他來不是讓原本的世界變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