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珠呆呆地坐在螞蟻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曹大炮正在擺弄着手中的聯絡手環,另一隻手摸出了一張地圖,琢磨了半天,也沒有將如今衆人的所在地,和地圖上的哪個角落聯繫起來。
喬伊和貝蒂護着雪團,雪團正默默垂淚。
氣氛太壓抑了。
程明珠突然狠狠踢起一塊雪,拿起手中的紅纓槍,就要走,
”我要去找渺渺,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曹大炮一愣,猛地擡頭,見到程明珠氣勢洶洶的背影,頓時快步上前,
”不行!”
曹大炮一把握住程明珠的手臂。
程明珠想要甩,卻發現向來瘦弱的曹大炮,竟然也有如此臂力,一時半會硬是甩不開。
“你幹什麼!”
程明珠急眼,眼圈頓時紅了。
她太依賴林渺了,又太重視林渺了,如今突然失去了林渺的消息,一家子都在這裏,唯獨林渺失蹤,一想到這一點,程明珠幾乎便要失去理智。
她要永遠跟林渺在一起,她現在就要去找渺渺!
“不許去!”
曹大炮大聲道,這是在家中向來溫吞的他,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色,他滿臉凝重,強硬地帶着程明珠的身體往回走,一把將她按在了螞蟻的後背上坐下。
“明珠,你聽我的,冷靜下來。現在不只是大哥失蹤,其他人也都失蹤了,北極圈有什麼東西我們都知道,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冷靜下來,先弄清楚周圍的環境,再做打算。”
“你這樣貿然衝出去,你怎麼知道哪裏有危險?哪裏又沒有危險?你忘了大哥說什麼了嗎,要是她不在我們身邊,我們萬事都要以自己的生命爲重!”
程明珠被曹大炮急吼吼地這麼一吼,一臉懵,眼圈是紅的,固執的眼神有幾分鬆軟,顯然是將曹大炮的話聽了進去。
她沒有再衝動,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眼淚噴射出來,在臉上形成一小層冰霜。
程明珠哭着哭着便開始嚎,
“嗚嗚嗚大炮你不知道,渺渺長這麼大,從來沒離開我身邊過。嗚嗚嗚嗚嗚……那個什麼冰夷又一直盯着渺渺,那個東西這麼厲害還能改變全球環境,要是他真的在針對渺渺一個人,那渺渺會不會、會不會……”
剩下的話程明珠不敢接着說,她哭的十分傷心,聲音陡然一轉,變成了小聲哭哭,邊擦着眼淚,邊收起了紅纓槍,開始在空間裏翻找東西,
“你說得對大炮,我們現在不能給渺渺拖後腿,正好我也餓了,我們先帶着雪團喫點東西,待會餓着肚子也不好找人……”
曹大炮看着程明珠冷靜下來,也是鬆了一口氣。
他低下頭,從懷裏摸出一個記號筆,小心翼翼地薄薄的紙上畫上一個小圈。
最遠處的這座山脈應該就是北極最高峯了,到處都是迷霧,他只能區分出一個大致的方向,如今的他們,應該是在北極圈的最邊緣。
他從隨身攜帶的空間中,找到了一塊沉甸甸的火山石,放在了地上。
四下無風,漆黑的火山是在冰雪中格外醒目,火山石只有華國部隊纔有,若是有人看到這裏的火山石,或許也能夠順着他提示的方向找到他們。
同樣的,曹大炮需要弄清楚,這裏是真正的北極圈,還是某種意義上的幻境。
至於信號彈,這種聲響大的東西若是出現,就怕會吸引來一些兇獸,誰也不知道北極圈,能夠在神獸眼皮子底下活下來的兇獸都是什麼實力,曹大炮不敢冒險。
……
“所有人都分散開來了?小業,你看看能不能聯繫上林小姐和你大哥!”
某一處平原上,司徒空明坐在螞蟻背上,寬闊的平原上,只剩下一個司徒業站在他的身邊,還有的就是林小姐借給他使用的螞蟻。
衝鋒蟻聞言,也慢慢嘶吼了一聲。
它也很擔心渺渺大人的安危。
司徒業連忙拿出聯絡手環以及對講機,擺弄了半天后,給了司徒孔明一個無能爲力的表情。
“爺爺,北極圈裏面沒有任何信號。”
“聯繫不上任何人。”
司徒空明的臉色,也慢慢沉了下去。
黑色的,密密麻麻的小蟲從他的袖袍中爬出。
他挑選了一隻留在原地,
“既然如此,我們走吧,總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而且我總感覺,停留在原地太久,身子都快凍僵了。”
……
“這就是大人的計劃?”
深山中,公羊霜降在積雪中走的艱難,她的身後,公羊家族的所有人,都沉默地跟着。
在她身邊,便是赫連肅。
赫連家族的其他族人也是一個不差。
赫連肅行走在雪地中,感受着周身愈發濃郁的煞氣,他笑了笑,
“自然,若是沒有大人給我們的靈寶,我們也會被屏障的自保力量分散……這雪原中危機四伏,我們若是分散開來,怕是也會命喪於此。”
“倒是你公羊族長,在無數人面前說謊的感覺不好受吧。”
赫連肅戲謔道。
公羊霜降心中惱怒,卻低着頭一言不發。
已經快要進入山脈,找到那所謂的冰夷,方纔趁着衆人不備,那八岐大蛇的神識也被她收了去……
不宜在此處翻臉。
而在她身後,公羊墨一張臉煞白,她惶恐萬分,又疑惑至極。
母親和赫連叔叔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誰是大人?
什麼叫母親在衆人面前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