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把早產的小娃娃清洗好,包起來笑着恭賀。
可寂堯卻一動沒動,依舊跪在那握着赫瀾的手,孩子更是一眼都沒看。
他默默搖頭,眼睛裏染着淚光,“不生了,再也不生了,謝謝你”
“謝謝”
他從不知道原來生孩子是這樣的,流那麼多血,聽着赫瀾的叫聲他都能感覺到該有多疼。
想起阿爵當初生產的時候,那是赫瀾第一次,應該比這次還要痛,而且剛生完阿爵,赫瀾似乎就與前北國女君打了起來。
可想而知那個時候,她該有多無助。
聯想阿爵曾經說過的話,或許那個時候她真的是如履薄冰。
赫瀾睡着了。
太醫說,赫瀾失血過多,但危及不到性命,就是虧損太多,幾年前那次流產其實就留下了病根兒,上次生產沒有恢復好就大動身手,如今這次,更是直接傷到了身子,今後怕是很難再有孕了。
寂堯聽着這些話,沒有對不能再有子嗣這件事感到難過,反倒是鬆了口氣。
只是想起前幾年的種種,他低眉嘆了口氣,吩咐要離:“把東國所有好的補身子的東西都拿來,再把白一軒綁來王府。”
要離得了令立馬去辦。
~
赫瀾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並沒有人。
心裏有股失落。
可隱約卻聞到了湯藥的味道。
院子裏,寂堯蹲在藥罐旁邊,拿着扇子親自煎藥,而涼亭裏,白一軒正在仔細的稱補藥的重量,一包包的疊好綁起來。
而阿爵就在打理院子裏的花,把孃親精心照顧的花養好。
寂堯耳聰目明,一下子就聽到了,拿着扇子大步走進去,就看見赫瀾坐起來了。
赫瀾擡頭,差點沒憋住笑。
門口站着的男人哪裏還有往日的風度翩翩,髮髻凌亂,臉上還有灰道子,手裏握着扇子,一副呆愣的神態盯着她看。
“我想喝水。”她指了指桌上的茶壺。
寂堯愣了好半天,把扇子順手丟在地上,將手在衣服上抹了好幾下才倒水。
可不知道是太過緊張還是旁的什麼,倒杯水倒了兩三次才倒好,不是灑了就是沒拎穩把茶壺掉了。
好不容易把水遞給赫瀾,寂堯站在原地有點手足無措的既視感。
赫瀾喝完水,擡頭穩問他:“男孩女孩”
聞言,寂堯想起那個小小的一團,嘴角裂開一點弧度,“女孩。”
如此赫瀾鬆了口氣。
好歹,她也算是給了寂堯一雙兒女,滿足了。
“我躺了多久”
“半個月了。”
赫瀾一驚:“這麼長時間”
“嗯。”
“那我怎麼喫的飯喝的水”赫瀾疑惑。
寂堯這會兒就不回答了,轉身走到門口撿起扇子出去煎藥了。
阿爵聽到聲音跑進來,緊緊的抱住赫瀾,“孃親您終於醒啦”
“乖。”赫瀾摸了摸兒子的頭,“你妹妹呢”
“妹妹在睡覺吶。”
赫瀾慈眉善目,“妹妹叫什麼名字”
阿爵擡頭,“寂憶。”
“哪個憶”
“爹爹說是回憶的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