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坐在屋子裏,氛圍卻有點怪異,說不出的彆扭。
寂堯從袖口中抽出一根細細的木條,阿爵蹭的一下跳起來跑到赫瀾身後,露出圓溜溜的大眼睛防備的看着那根木條。
“爹爹您”
赫瀾也艱難的嚥了咽口水,眼神有些閃躲。
男人倒是一臉輕鬆,和善的說:“坐,不必拘謹。”
母子倆特意選了個比較遠的地方坐下,兩個人腰桿挺的筆直,雙手搭在膝蓋上,一副做錯事的表情。
寂堯拍了拍手裏的木條,笑眯眯的說:“當年生了個女兒”
赫瀾一怔,眨巴着眼睛,瞄了眼身邊兒的兒子。
阿爵狠命眨眼睛,示意他並沒有暴露。
“別擠眉弄眼的”寂堯低呵一聲。
母子倆頓時正襟危坐,等待批評教育。
他又說:“生了個女兒夭折了”
赫瀾:“”
“那阿爵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阿爵:“”
他笑了笑,接着說:“你們倆演的不錯啊嗯”
母子倆:“”
寂老師一拍木條,嚴肅的說:“給我排排站好,挨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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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晚上,母子倆都在懺悔中度過的,接着就是躺在牀榻上,面壁思過
寂堯臨走前說,“如果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那就天天面壁思過好了。”
“你說你怎麼就露餡了”赫瀾窩火,拎着兒子的耳朵咬牙切齒。
阿爵疼的直吸氣,“別別別,孃親疼呀真不是我露的餡,我也不知道爹爹怎麼就突然變了個態度,我明明什麼都沒說啊。”
“真的孃親”阿爵可憐巴巴的解釋。
門外忽然傳來男人的低呵:“睡覺”
母子倆瞬間安靜如雞,不約而同的打起了呼嚕,以示自己真的睡着了。
他們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計量,真是讓寂堯哭笑不得。
他站在房門口的臺階上,凝望天邊朦朧的月色,眼神忽明忽暗。
對於赫瀾,他談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只是不太敢輕易付出真心罷了。
可到底他放不下這個小騙子。
尤其當他知道阿爵是他的兒子,而赫瀾肚子裏又懷了一個,他怎麼忍心對他們不管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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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每天,赫瀾都是跟阿爵一起喫早膳,早膳很清淡,但菜色卻很是豐富。
這是寂堯親手做的。
不過他並沒有出現。
阿爵仰頭,疑惑的問:“孃親,你好像不怎麼高興”
赫瀾聞言斂眸,“沒有,就是有些累而已,你這半年有沒有用功讀書”
“有啊,爹爹每天都會教我。”阿爵的五官越來越像寂堯,這讓赫瀾很是欣慰。
她的情緒的確是有些不高漲,不爲別的,而是因爲寂堯。
自從她回來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了,寂堯不是經常出現在她面前,但對阿爵的關心與疼愛一點都不少。
她覺得,寂堯能暫時接受她,或許只是因爲這兩個孩子的原因。
到底還是她心急了。
十多年的欺騙與隱瞞,哪能輕易就化解,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赫瀾摸了摸肚子,但願這個孩子的出生能讓寂堯的心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