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呼嘯着,吹得船帆撲打着,發出沙沙的聲響。船身上的繩索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船尾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水痕,視線拔高,這片蔚藍的海洋中,只有這麼一個小黑點在孤獨漂泊,但是它依然堅定地向前駛去,彷彿告訴別人只要有勇氣和毅力,就能夠克服所有的困難和挑戰。
浩瀚的海洋中,小船變得微不足道,但是它的存在讓岸邊的一些視線感到敬畏,望着它在海浪的推動下,緩緩前行,向着未知的領域前進。
海水不斷地衝刷着船身,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許久之後,那各式各樣的視線感總算消失了,鄭言也就從躺着的姿勢坐了起來,隨手從風衣的夾縫裏摸出了一個黑色小盒子。
「……」
某個靈魂有了點動靜,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藏着幹嘛呢?」鄭言心裏想着,便打開了黑色小盒子,裏面是一根根白色無過濾嘴的捲菸,分成兩排,上有四根,下有二十根,可見羅剎掌控身體期間,並沒有少用這具身體抽菸。
「我覺得你應該會反感這東西。」
鄭言心裏有着笑意,手上從小黑盒裏面取出了一根,然後放在了淡紅的嘴脣間,用煙盒自己帶的打火裝置點燃了這根捲菸。
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吐了出來。
「你在浪費。」
羅剎的聲音很快響起,因爲鄭言壓根就沒有過肺,只是在嘴裏含了一會,然後就吐掉了。
「我戒了很久了,差不多有五年了吧。」鄭言沉默了一會,把未穿越前的事情說了出來。
「五年很久嗎?」
「嗯,很久。」鄭言低沉的想着,「你知道我的靈魂並非這裏的吧。」
「在我的故鄉,時間是個漫長又很快的概念。」
「漫長又很快,這很矛盾。」羅剎疑惑聲傳來,「要麼漫長,要麼矛盾。」
「把你活着的時間,加上你死後,一直到現在的時間,很久吧?」鄭言吐了個菸圈,開始向羅剎灌輸概念。
「嗯,很久,好幾百年了吧。」
「那你現在有沒有感覺,伱死後到現在恍如昨日?」
「沒有。」羅剎的某種情緒傳導而來,那是一股怨念,但很快被鄭言的身體化解了。
「對於生死概念都不存在的我來說,時間的久遠,根本無所謂。」
「好吧,是我對牛彈琴呢。」鄭言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就這麼告訴你吧,我的故鄉,人們的平均壽命大概是八十歲,從年少時感覺時間很慢,到年老時感覺是光陰飛逝,這就是時間很漫長,但又很快。」
「那你在很年輕的時候,就來到了這裏。」
「我……對。」鄭言心裏迴應,「也就應該是去年的事情吧,嚴謹點來說,我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就沒有超過一年,這具身體的年齡最多十六,我這個靈魂也不到二十五,就算乘以十倍,也不及你的閱歷。」
「不,你不明白,年輕時,每天都是新奇的事情,每件事都讓年輕的我興奮好奇,所以時間過得很慢,因爲每一天都充滿了新奇和冒險,但隨着年齡的增長,經歷的事情就會越來越熟悉,越來越感到平凡,每天都會經歷重複的事情,時間就像在眼前飛快的流逝,所以感覺一眨眼就老了。」鄭言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似乎滄桑了很多。
「我真的明白了。」羅剎徹底懂了,「但你本人給我的感覺又變得矛盾了。」
「因爲我經過信息時代的洗禮,不像這裏半閉塞。」
這句話沒有給羅剎感覺到,他抖了抖手裏的捲菸,嘴裏分泌着口水,有一股苦澀的感覺,但將戒菸貫徹到底的他,哪怕穿越了,甚至根本就可以無視煙的危害,他也不會再過肺一次了。
“嘔!”
大貓睜開眼睛,乾嘔了起來,驚悚的看着鄭言,“你怎麼在吸這個鬼東西?”
“我又沒過肺。”鄭言又放在嘴邊吸了一口,“我只是在裝*。”
“嘔!”大貓又幹嘔了一下,然後不顧寵物的身份,直接撲了過來,一把將還有一大半的捲菸搶走,扔到了海水裏去了。
“哈哈。”鄭言冷冰冰的笑了兩聲,但給貓的感覺完全是刻意的。
大貓氣急敗壞的在鄭言身上摸索着,然後然後伸出爪子,想要把夾縫裏的盒子拿出來,然後那股恐怖的注視感又投來了。
“你身上肯定有什麼髒東西!”大貓驚悚的退了處去,渾身炸毛的看着鄭言。
“沒有,沒有。”鄭言攤了攤手,然後從空間裝置裏掏出了一片小魚乾,在手裏晃了晃。
“你不要打岔!”大貓反而不按常理出牌,她狐疑地看着鄭言,“從再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就感覺你像一具屍體,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對哦。”鄭言聲音有些驚悚,然後把小魚乾扔到了大貓臉上,“別瞎猜了,我身上確實附了一隻鬼,你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不如讓我現在……」
「你現在出來,她肯定會跳海里去。」
鄭言伸手摸了摸叼着小魚乾的大貓腦袋,然後靠在了她旁邊,屁股底下墊着厚毛皮,讓他感覺船底很舒適。
“嗚,那我希望這隻女鬼不要把我吃了。”大貓嗚的一聲,靠在了鄭言的肩膀上,一小點一小點的啃着小魚乾,“畢竟,我的目標一直是*了你。”
“我去尼瑪。”鄭言拳頭直接硬了,砸在了大貓的腦袋上,“不準這麼粗魯的說話。”
“你不也很粗魯嗎?”大貓擡起眼皮,幽幽的看着鄭言,然後笑了笑,“我這隻寵物,可是跟你學的。”
蔚藍的海面上,一葉孤舟飄行,那前方的海面下,是數不清的觸手陰影,陰影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尖刺,彷彿持有數千把武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