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是這片區域唯一的樂土,我們需要時刻警惕巡邏。”蝴蝶夫人帶領着鄭言走過了陽光明媚的大路,有路過的鎮民向兩人行禮。
「這就成我們了?」鄭言心不在焉的想着,「沒實力的會一瞬間同化成這座城市的一份子,有實力的會拉去墓碑前宣誓,像我這種的得開個證明,還不斷的出bug。」
徘徊小鎮周邊是鄉野農田,有這個世界的主要糧食在田地裏成長,有三三兩兩的農民在田裏幹活,他們看起來並不辛苦,似乎樂在其中。
鄉野的最邊界便是一片紫色霧氣,霧氣之外便是風暴,鄭言的波動感知散發出去,確認了第六精英小組並沒有輕舉妄動,他緩緩的鬆了口氣。
“我看你不像是這裏的人。”鄭言忽然開口,“你雖然寄生了怪物,但你這樣的體型和眼眸應該是大陸北邊的纔有的特徵。”
蝴蝶夫人眨了眨眼,眼睛中隱隱約約的豎瞳一閃而過,然後恢復正常的說道:“我是這裏的人啊。”
“大陸北邊,氣候寒冷,獸人沒有遷徙之前,就居住於那裏,似乎血脈染指了人類,所以部分人類,就有你這種特徵。”鄭言回憶起一路上,看過的爲數不多的世界簡史和種族類別史。
蝴蝶夫人的眼睛裏,豎瞳再次一閃而過,身體似乎顫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正常,若無其事的向前方行動。
過了鄉野,便有一條循環小鎮的河流,一條孤零零的獨木橋矗立在那裏,獨木橋上坐着一個低着頭的小男孩。
蝴蝶夫人彷彿沒看到他,從他的身體上跨了過去,鄭言停了下來,低頭看着小男孩的眼睛。
小男孩沒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只是神色有些抑鬱,眼神有些麻木的看着下方的河流。
河水中是他的模樣,那似乎有着朝氣的臉,直到鄭言的身影站在了他的旁邊。
“我記得,我好像有過很長的一生。”
“但我想不起來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水裏倒影的是不是我。”
小男孩一個哆嗦,他擡起了臉,衝着鄭言露出了一個天真爛漫的笑。
“叔叔,你好。”/
鄭言本來溫和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然後繞過了小男孩,走過了獨木橋。
蝴蝶夫人就在那裏等着,彷彿時間像是暫停了一樣,直到鄭言走到他身邊時,時間與劇情又恢復了。
“神賜予我們美好永恆的一切,我們必須好好的維持下去。”
鄭言看着說出這句話的蝴蝶夫人,這又臨時編出來了個神,控制這一切的腦子死機了嗎。
他們踏過了一個邊界,天地之間驟然變色,大地變得猶如融化了一般,天空飄起了一片片的紫色毛毛雨。
蝴蝶夫人的身體也跟着融化,變成了災厄之地上,不多見的精英變異體。
行走在這樣的地面上,變異的蝴蝶夫人沒有什麼異常的說道:“我們需要感恩。”
鄭言回頭看去,感知力徹底開放出來,將所有的濾鏡和批圖全部去除,最後看到了是一個破爛的小鎮,以及小鎮中橫行的變異體,其中央有一塊黑色的墓碑。
鄭言冷漠的開口,“你在玩什麼呢?”
“伱爲什麼非要選擇這裏呢?”蝴蝶夫人轉過身來,眼中散發出紫色的災厄氣息。
“因爲離得近。”鄭言言簡意賅,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就因爲離得近……”蝴蝶夫人喃喃開口,似乎這代表了她的震驚。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在玩什麼呢?”鄭言雙手抱臂,耐着性子看着這一切,“我到現在都沒有直接動手,就是因爲好奇。”
“當我這具被時空碾碎的身體送到這裏的時候,這片土地三天之內化爲了死地,這座鎮子是離我最近的一個。”
“無論我是否離開,是否遠去,這個小鎮上的所有生命都已註定了死亡。”
“我……”蝴蝶夫人聽多了好一會,鄭言便看着她好一會。
最後,蝴蝶夫人緩緩開口,“冒險家,如果你瞭解我的話,你應該知道,我所帶來的一切災厄,都並非我的意願。”
“你什麼時候這麼感性了?”鄭言忽然開口,“你是那種嘴硬的野豬,背地裏纔會對……”
“我最後再說一遍,我不是野豬,我是……”
“我知道你在玩什麼了。”鄭言笑着說道:“覺得對不起這些生命,所以要做些什麼彌補,對吧?”
蝴蝶夫人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才接着說道:“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我註定帶來毀滅。”
“那就應該放手讓他們離開。”鄭言淡淡開口,眼中的紅光若隱若現。
“他們因我而來,痛苦的死去,充滿了怨念,我用我的記憶,製造了這麼一個真實幻象,在這樣的真實之中,所有枉死的生命,都會幸福的生活下去,即使有很多不完美,但至少也在一步步的消弭他們的怨念。”
“是嘛?”鄭言歪頭反問,似笑非笑的說道:“從赫爾德改變這個世界,到你們的到來,多少年過去了?那塊墓碑上的怨氣爲何還是沉重無比?”
“狄瑞吉。”鄭言接着說道:“你很痛苦,你很孤獨,但你不是人類,你不知道人類想要什麼。”
“我不需要知道。”蝴蝶夫人居高臨下的看着鄭言,“我也不在乎。”
“你現在傲嬌起來有什麼用呢?”鄭言撇了撇嘴,接着說道:“只是安寧罷了。”
“安寧……”蝴蝶夫人眼中光芒涌動,忽然間她的身體抽搐起來,渾身的能量像熱浪一般宣泄出去。
鄭言往後退了一步,蝴蝶夫人單膝跪了下來,身體起伏不定,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
“我……”她看着自己的雙手,然後看向自己的翅膀,便立刻猛地擡頭,看向了鄭言。
“我不是北方的人類,我其實就是獸人!體型較小的那一部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