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還是能打通的!
“你好!你就是普江的朋友杜大用吧?”
一個女人的聲音有些嘶啞,旁邊還傳來了孩子叫媽媽的聲音。
杜大用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大姐你好!我就是杜大用。張大哥什麼時候犧牲的?”
杜大用一邊說着,一邊不停在深呼吸,因爲他怕自己的悲傷情緒給張普江愛人再次帶來傷痛。
“我叫張姝紅,和你張大哥一個姓。他的戰友比我小的都叫我紅姐,你也可以這麼叫。普江是十天前出任務犧牲的,六個人出去就回來四個,毒販是受過訓的,最後被擊斃的時候扔了兩個手雷,普江和副隊長兩個人爲了掩護其他同志,被炸到了,邊境離醫院又遠,送到醫院人就不在了。”
杜大用聽到張姝紅說到這裏已經有些哽咽了。
“紅姐!你要節哀順變,堅強一些,有任何困難直接給我打電話,不想留在邊境那裏,可以來青鷺這邊,工作我給你落實,孩子上學我也給落實好,住的地方你們也不用愁。”
杜大用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慢慢的說道。
“普江也給我寫了信,信裏也交待了,一定要把一封信寄給你,給普江辦好身後事以後,我就給你寄了過去。普江也和我說了很多,讓我們孃兒倆不要太早的過去打擾你。”
“紅姐!沒事兒,沒事兒,儘管來!我杜大用說到做到,工作不愁,上學不愁,住房不愁。”
“我叫你大用吧!紅姐也就比你大不了多少,這個年紀現在還能把孩子照應的過來,真的到了照應不過來,你放心,普江既然說你能夠足夠信任,我也信,到時候肯定會麻煩你。”
“普江也和我說了,孩子以後考學的時候一定問問你的意見,如果孩子真的也去當警察了,一定要做你的徒弟,只有到那個時候,紅姐一定會去找你。其他的你放心,這邊的支隊也給我安排了單位,孩子上學都是全免的,生活壓力沒有那麼大。說實話,今天能夠接到你的電話,紅姐已經非常高興了,普江這個人木訥的很,除了戰友以外,朋友不多,不過我從來不知道,你在普江心裏這麼重。”
杜大用不斷的平復自己的情緒,因爲腦子裏總是想到張普江說自己只有三十歲時候的無奈,說到他們支隊長四十六七歲看着像六十一樣時候的尊敬。
“紅姐,我這兒最後一句話,你把我的電話存下來,碰到任何難事,打電話給我,只要大用能幫上忙一定竭盡全力。”
“沒事!以後孩子大點兒,我帶孩子每年去找找你,讓孩子也知道他爸爸有個很好的朋友,他還有個杜叔。”
“行!紅姐,有空就來,提前告訴我一聲,我親自去車站機場接你。”
“可以!你紅姐記下了,還在上班時間吧?向景,過來和你杜叔叔問聲好。”
很快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聲孩子的叫聲。
“杜叔叔好!媽媽哭了,哭的好傷心的。”
杜大用瞬間再次淚崩。
“向景也好!等以後長大一點來杜叔叔這裏玩,你媽媽現在哭,你要去哄她啊!”
“好吧!那我去哄她了,杜叔叔再見。”
電話裏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杜大用眼淚擦了又擦。
門外站着塗其君,也在擦着眼淚,因爲他也聽到了犧牲兩個字,這肯定就是杜所的戰友犧牲了,只有這樣杜所纔會在辦公室裏面這樣流淚。
因爲在全所人的眼裏,杜大用都是樂觀且嚴肅的一個所長,沒有什麼太多的架子,可是對工作絕對是非常認真的。
伍昇甯這時候跑來了塗其君旁邊,這一看,流淚了,不知道咋回事啊!還以爲塗其君出了什麼事,給杜所趕了出來。
“塗其君,你得罪所長了?”
塗其君搖搖頭,看了伍昇甯一眼。
“所長在打電話!我剛剛出門一腳踢到門沿,痛的不行。”
“你也注意一點啊!鞋脫了我看看。”
伍昇甯扶着塗其君的胳膊說道。
塗其君搖着頭說了半天自己沒事,伍昇甯才放過了他。
“你來找所長有事?”塗其君這時候纔回過神。
“我?不是。我去財務科領錢的時候看到你這兒站着,所長辦公室門還關着,我纔來看看你的,哪兒知道你踢了腳會哭鼻子。”
“領錢?什麼錢?”塗其君趕緊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