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落先是觀察了一會兒轉移陣，而後四兩撥千斤地改動了下陣法。
“這是在做什麼？”
清落解釋道：“兩儀轉移陣，這裏是轉移陣，對應的，幕後黑手那邊設有接收陣，我將陣法反過來，這裏成了接收陣，那裏成了轉移陣，如此一來，就能推測出那邊的方位，知道了方位，或許就能猜到幕後之人。”
這個想法，是漾漾曾經跟溫序提過的。
清落也記在了心上，學習兩儀轉移陣的時候，特意研究了一下。
“這一手，妙啊。”屍千歲忍不住出言感嘆。
他們只是請人來破陣，而對方連這些細節都想到了，可謂是體貼又細緻。
“從前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所以有點經驗。”清落很是謙虛。
陣法改動之後，魔脈總算是恢復了正常。
清落雙手覆在陣法上感知了一下，紫眸微擡，看向西南方向，眼神篤定：“西南方，三千里。”
“西南方三千里？”夜未央神色大變，有震驚亦有恍然，“那是九頭原的方向！”
今日是飛尋節，夜生帶兵駐紮在九頭原慶祝節日，並沒有繼續進攻。
“所以，是夜生在竊取魔氣？”
“怪不得夜生一日比一日更強，只短短几天就打下了半個魔界。”
片刻的功夫，陣法原地消失，留下一個古怪的印記。
清落拍拍手上的塵土：“被對方察覺了，他銷燬了陣法。不過因爲慌亂，似乎忘記了抹去印記，”
這印記呈圓形，裏面是一個變形的“羅”字。
這是羅素門的標誌。
之前，漾漾帶着扶搖宗衆人去羅素門收斂屍骨，正好見過這樣的印記。
先前，羅素門的宗主、長老們全都失蹤，而今羅素門的印記再次出現，證明那些失蹤的陣修極有可能就在夜生手裏。
“連夜生都知道同陣修合作......咱們若是再固執下去，豈不是成了糊塗鬼？”
屍千歲和龍千語難得達成了共識，他們倆對視一眼，點頭，而後拱手對着夜未央：“魔主，屬下請求您，與靈州界合作，共同抵禦夜生！”
這個決定，做得艱難。
但是時局所迫，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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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派夜不知爲使者，跟靈州界談合作的事情。
當夜不知帶着漾漾出現在夜臨天面前時。
夜臨天下意識沉了臉，眯了眯眼：“爲什麼不聽話？要在這個時候帶着漾漾出現？”
靈州界的情況也並不好。
邪修們善用陣法，在很多地方都設了傳送陣，經常神出鬼沒地偷襲，有時候上一刻還在攻擊這個宗門，下一刻就忽然偷襲下一個宗門。
這種情況下，各宗門變得愈發團結。
也在不斷地設傳送陣，以保證能在其他宗門遇到危險時第一時間趕到支援。
這些天，他們不斷地摧毀邪修的傳送陣，設自己的傳送陣，還常與邪修交手，受傷如同家常便飯。
誰也不知道，最後到底能不能贏。
誰也不知道，最後到底能不能活。
感受到他駭人的壓迫感，夜不知慌了：“哥，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先別生氣。”
夜不知後撤幾步：“那個，哥哥哥哥哥哥——”
她很有求生欲地大喊：“我現在不是你妹。”
夜臨天氣笑了：“以爲不是我妹，就不用聽我的話，也不用挨我的揍了？”
“是這樣的！我現在是魔族的使者！使者，你懂嗎？！”夜不知鄭重強調。
按理說，她應該理直氣壯，但感受到親哥的血脈壓制，她默默把漾漾抱在身前當擋箭牌，畢竟，哥總不能揍漾漾吧？
漾漾獨自面對夜臨天生氣的臉，機靈地鼓起臉頰，反駁夜不知：“我爹爹最好了，纔不會揍人呢。”
邊說還邊偷看夜臨天的反應。
夜臨天看着眼前這鬼鬼祟祟、心虛至極的一大一小，只能沉沉嘆氣：“說吧，魔族使者，你來幹嘛？宣戰嗎？”
“不是宣戰！是求合作！”
夜不知揚起下巴，頗有幾分驕傲：“我跟漾漾說服了魔族，與靈州界合作，互幫互助，共同抵禦邪修和夜生，怎麼樣？我厲害吧？”
夜臨天瞥她一眼，一臉不信：“你還有這本事？”
傷害性很大，侮辱性很強。
夜不知急得跳腳：“哥，我可是你親妹啊，虎哥無犬妹！你這麼厲害，你親妹妹我做點大事難道不正常嗎？”
夜臨天看着一臉心虛的漾漾，擡手提着她的衣領子把人提起來，竭力板着臉，眼底卻滿是柔和：“說吧，這是不是你的主意？”
夜不知：“......”
有時候她真的很好奇，自己在哥哥心中到底是怎麼個形象。
哥哥寧願相信事情是漾漾做的，也不願相信是她做的。
多扎心啊。
漾漾小臉上滿是驚喜，小手臂在空中撲騰，往夜臨天身上蹭：“爹爹，這你都看得出來，你真是太厲害辣！”
夜臨天本來沒想心軟，奈何漾漾手腳並用地抱住他是後壁，雪白的小臉不停蹭蹭。
不想心軟都得心軟。
他手指點點漾漾的額頭，頗有些無奈：“真拿你沒辦法。”
做完這個動作，隨即他愣住。
這個動作，似乎有些久違了。
從前顧晴織也是如此，總不讓人省心，如今漾漾也是，她們都有自己的主意跟想法。
或許，他以爲的保護，並不是漾漾想要的保護。
“雖然你不聽話，但是你有想做的事情，這很好，”夜臨天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之後再有什麼想做的，就告訴爹爹，爹爹陪你去做。”
聽着他的話，漾漾心裏暖融融的，她眨了眨眼：“漾漾想幫忙，不想只是躲起來當一隻小烏龜，想跟大家一起並肩作戰，而且，漾漾有保護自己的辦法哦。”
“所以，漾漾可以留下來嗎？”
因爲緊張，漾漾搓着衣角，大眼睛裏滿是希冀。
夜臨天點頭：“嗯。”
“那合作的事情......”
夜臨天：“合作的事情應該不成問題，如今靈州界以萬劍宗爲首，聶峯主這個人心思正直，見事清楚，應該不會拒絕，再加上父親在旁邊周旋，應該會順利。”
“父親？”夜不知有點驚訝，“父親這一次居然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