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鬼使神差地竟然讓楚璟弈留了下來,在自家洗了一個澡。
想到如此,喬知念倚着門框,笑着問,“楚總可是大忙人,怎麼會突然找我?”
她的語氣雖然是打趣模樣,可這神情分明就是暗含着謹慎的意味。
對於這其中的試探之意,楚璟弈只當作不知,於是他直截了當地說出口:“沒什麼,只是想借宿一晚。”
而楚璟弈也不明白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說不上來是爲什麼,只是這樣想便這樣做了。
但喬知念卻心中卻並不覺得他們兩現在的關係已經熟到可以留宿了,而這要求卻是無理。
“楚氏財大氣粗,想來也不會看上寒舍的。”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拒絕。
正在喬知念正在腦中瘋狂頭腦風暴的時候,楚璟弈卻突然上前一步,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朝她耳邊拂去。
喬知念心中一緊,連忙後退一步,全然沒有注意到那一處潮溼的地板,忽的腳下一滑,驚呼一聲,她的身體就要往後面傾去。
本以爲要重重摔到到地上,但是下一秒卻感受到那人身上獨有的雪松香。
是楚璟弈將她擁入懷中,這才“救”了她。
喬知念擡眸,卻一眼撞進了那人深邃的眼眸中。
面前的人是熟悉的陌生人,鼻尖傳來的味道是自己熟悉的沐浴露氣味,從他身上傳來倒又些奇怪。
喬知唸的手無意識的動了動,卻發現手感又些不對,低下頭一看,自己的手竟然放在他的胸肌上。
而楚璟弈的原本系好的浴袍被剛纔的大幅度動作給扯了一半。
看着喬知念眼前如此“美景”,耳垂一下子變紅了,她感到自己周身的溫度都上升了幾度。
但這到底是不合適的。
她連忙動了一下,從楚璟弈懷中站直身子,楚璟弈落在空中的手微不可查的動了動,沒有說什麼。
他將滑落的浴袍的整理好,將喬知念所有的心思說出,“你以爲我會對你做些什麼?”
喬知念看楚璟弈,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楚璟弈沒有再說話,忽的上前一步靠近喬知念。
見到她這樣的防備,楚璟弈眼簾微垂,沒有說什麼,只是緩緩將手中剛剛拿下的東西展現在喬知唸的面前,是一朵潔白的棉絮。
喬知念定了定心神,原來是棉絮,她還以爲..….
對啊,還能是什麼事情?
喬知念微微垂眸,平靜地回覆道,“多謝了,客房就旁邊,不過平時只有阿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要是楚先生不介意的話,就請自便吧。”
這下子,喬知念連楚總都不喊了,只稱呼“楚先生”,這距離比平日裏還要多疏遠幾分。
說完,喬知念便沒有再管楚璟弈了,徑直回到房間。
關門聲傳來,楚璟弈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自己手上那片潔白的,但是卻沒有絲毫重量的棉絮。
楚璟弈閒庭信步地走進隔壁屬於今夜他的客房,果然這房間看起來就是從來沒有人住過的模樣。
雖然這裏住的舒適度肯定不如他平時住的五星級酒店,但不知爲何,楚璟弈心中卻始終洋溢着濃濃的安定感。
彷彿一切都如同塵埃落定般的錯覺。
此時,另一個房間內,喬知念簡直要被剛剛自己的蠢樣子氣到了,將頭埋在柔軟的被窩當中,內心卻十分羞惱,怎麼會被那個男人給戲弄到了。
她喃喃自語道,“今天真的是瘋了……”
夜漸漸深了,喬知念躺在溫暖舒適的被窩中,而一牆之隔,那裏住的就是楚璟弈。
很奇妙的是,喬知念本來以爲經過這一出,今晚註定會是個不免之夜。
或許是窗外的雨聲愜意地過了頭,還是心中隱隱約約的那一份楚璟弈帶來的安定感,她竟然有了些許睏意。
而在迷迷糊糊間,她突然想起一句詩: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只不過喬知念突然忘了下句,不過不是什麼重要的大事,她便漸漸沉入夢鄉。
只有窗外被雨洗過的月知道這下半句話:“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一夜無夢,太陽緩緩升起,陽光打破了夜的漆黑。
陽光透過未合攏的窗簾灑進來,照在喬知念身上,喬知念懶懶的睜開眼睛,本來以爲隔壁多了一個人她會睡不着,卻沒想到一覺睡到了天亮。
她伸了個懶腰下牀洗漱,準備去看看楚璟弈起來沒有。
但是走到隔壁一看,客房早已被收拾妥當,像是根本沒有人住過的一樣。
他這麼早便走了?昨晚的一切像是一場夢般。
想到這裏,喬知念心中泛起了些說不清的感覺,或許是某些悵然。
但是在看見餐桌上的早餐時,心中的那點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全都煙消雲淡了。
餐桌上被人擺滿了食盒,古樸的紅木盒上雕刻精緻的山水圖,閒雲野鶴間方見悠然。
喬知念一看那包裝就是悠然居的,可這悠然居的價格可就不怎麼“悠然”了。
只是她不免心中有些奇怪,這悠然居不是一向不外送嗎?
喬知念懷着疑問一個一個打開食盒,好傢伙,擺出來佔滿了餐桌,中式的,西式的,應有盡有。
這男人是將悠然居的點心全搬過來了嗎?
不過喬知念一想到楚氏的家大業大,這種事情當然會有例外,所以也就不奇怪爲什麼悠然居會外送了。
想到這裏,喬知念給自己端了一碗海蔘粥,坐下準備享受一下難得的早餐時光。
這纔看見在一衆食盒的上方還附上了一個紙條,上面的字跡龍飛鳳舞,筆鋒之間帶着獨屬於那人的冷冽。
字條上寫:我先離開了,早飯擺在桌上,記得喫。
隨即就是署名,楚璟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