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沁回來的時候已是晚上11點多了,長時間的飛行已讓王沁疲憊不堪,加上時差的關係,夜燈下的臉色顯得蠟黃,但還是掩飾不住臉上的喜悅。
“事情辦的怎樣?”
“通過張總朋友的關係,那批貨只要求補上了關稅,也沒有再罰款,我朋友夫妻倆也出來了。”
“餓了嗎?我去幫你買點宵夜吧!”我心裏雖苦卻面帶微笑。
“不用了!飛機是晚上九點到港,一行人一起吃了點!唉呀!真累!身子都快散架了!”
王沁梳洗完畢,頭髮都還沒有完全吹乾,就枕着我的手臂快速進入了夢鄉。
親人啊!你是什麼時候變得跟我一樣沒心也沒肺了?
麻煩事已經擺上了你的辦公桌,你卻還睡的如此香甜!
都水漫金山了,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你是法海的高徒麼?!
對方的家中已是暗流涌動,你是在掩耳盜鈴還是問心無愧啊?!
整夜,我都是時睡時醒;而王沁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我端飯上來才極不情願地被我叫醒。
因是週末,阿珊沒有來上班,房間裏是我們兩人的空間;待王沁喫完飯,坐在電腦旁翻閱一疊傳真件的時機,我找出名片提起了張姓老婆登門的事。
該提的事,還是不能裝傻逼!
“沁沁!前兩天有一個女士來公司專程找你,這是她留下來的名片,要你回來後打電話給她。”
王沁看了看,一邊叨唸着名字,一邊思索着。
“這個人好像沒印象耶!她有說找我什麼事嗎?”
你肯定沒見過!要是見了,說不定當場就會跟你火拼,她還會找上門來?!
“我和阿珊都問了,她就是不肯說!感覺不像是生意上的事!”
“長的什麼樣嘛?”
“不到30歲,個頭跟你差不多,穿着一般,是廣州本地口音!而且,進門就問你是不是出國了!”
“這樣麼?看來是比較瞭解我的行蹤啊!但,我熟悉的圈子裏確實是沒有這個姐姐啊!”王沁迷惑起來。
王沁拿起電話就要撥打,被我攔住了。
“這個號碼我諮詢過114人工臺了,是市檢察院二局的局長辦公室座機,今天是週末,沒人上班的!”
“市檢察院?!”王沁先是一驚,即刻平靜下來。
“喔!我知道是誰了!”
“不會有什麼麻煩事吧?”我試探道。
是何人?
就沒必要再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她既知!我也明!
“呵呵呵!是檢察院的人找,就是有麻煩麼?即便是有麻煩事,也最先輪不到他們,必須是公安機關先介入,偵查終結後認定有必要通過法律裁決時才提交給檢察院的;而檢察院也只是行使對公安機關偵查結果的再確認和有無違規羈押的監督權,在認定有違反了國家法律的證據後才提交給法院進行最後審理的!”
王沁解釋的很輕鬆,居然沒有一絲的惶恐和不安地給我上了一節司法機關的智能解說課!
難道你已經有了逼宮的必勝把握不成?
“輝哥!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事,肯定是有什麼誤會在其中,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要摻合了,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如果是誤會,那這個誤會肯定不小的,你可要慎重啊!”我再一次提示道。
那個女人,手頭上要是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以她的職業操守,絕對不會貿然造訪!
“嘿呀!慎不慎重我心裏有數的!解釋清楚不就得了唄!”
感覺王沁心裏有些不耐煩了。
我的話一定是觸碰到了王沁內心的敏感之處,否則,她不會這麼快就產生厭煩的情緒!
爲了避免她的情緒進一步激動,我沒有再煩她,而是替她整理傳真機吐出來的信函,有中文,有英文,也有婉轉扭曲的蛇形阿拉伯文。
“輝哥!惠州的謝老闆發來《邀請函》;後天是他們的二週年廠慶,我走不開,你就代表公司去參加一下吧,送兩個花籃就是了!”王沁拿着一張傳真紙看了看後遞給了我。
發個賀函過去不就完事了麼?這是要把我支開的節奏啊!
我這一走,沒有重要的事,王沁是不會輕易召喚我回來的!
從昨天下午弄清楚那個女人的身份後開始,我滿腦子裏都是王沁挽着那個姓張的傢伙和他老婆既淡然又傲慢的畫面,哪還有心情回惠州去參加什麼鬼慶典!
而王沁始終不願說出對方是誰;姓張的已回國,他老婆問罪的那把火已經點燃,投擲過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
而要王沁主動和她聯繫,想必也是在給王沁臺階下;畢竟都是職業女性,沒必要在公衆場合撕得頭髮零散、衣服破亂,讓旁人去看二女爭夫的笑話!
昨夜,我凝視着熟睡的王沁就暗暗發誓:跟那個女人一樣,我也想找到王沁背叛我的證據;一旦被我找到,那個張姓的傢伙,無論他的背景有多深,財富有多大,我是絕對不會輕饒!
若王沁的新歡是未婚男兒,哪怕就是打牛的爛仔,我也絕不會放半個狗屁!立馬收拾細鈿,扭頭就走!
王八蛋!王沁早已是我夏明輝的女人!而你已是有婦之夫!況且,她還是你妹妹的大學同窗啊!
我是打小就光着腳,習慣了踏荊棘,踩泥濘,豈能懼怕穿鞋長大的他!
大不了回老家去還原我的農耕生活!那裏,還有上百畝荒棄的良田沃土,我可以承包過來繼續耕種!悠閒自在,娶妻生子,與世無爭!
於是,我也就萌生了私底下跟蹤王沁查明真相、甚至直接去找那個檢察官亮明身份的齷蹉想法;而王沁的安排打亂了我的全部計劃。
我是真不想離開啊!
而有我在王沁的眼前晃着,即便她有幽會,也勢必有所顧忌,不敢公然造次;唯有我趁早離開,纔是跟查的最好機會;於是,我決定假借回惠州的機會,在外面等王沁的出現。
今天是週末,她理應有應酬!
此舉雖有失男人的尊嚴,但也是迫不得已。
主意已定;我擡腕看了看手錶,回到房間,收拾好簡單的行裝。
“輝哥!你現在就走嗎?”王沁見狀,多少還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