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弦繃得緊,但過得也挺充實。
因日語課是在公司裏上,娜娜也參加了旁聽;男老師心地比較善良,只收了娜娜一半的費用;小姑娘工作認真,仔細,跟單從未出過差錯,她的學費我買了單,也算是我給她的獎勵;關鍵還是被她那種勤奮好學、不滿足現狀的精神感動了!
只是我的語言感受能力比較差,來惠州都這麼久了,還溜不出幾句像樣的白話來;所以,日語學習起來還是蠻喫力的;倒是娜娜天資聰慧,語言感受能力特別強,上課是同學,下課後她又成了我的間接老師;在她的課後幫助下,我才漸漸找到一些感覺。
對於一些常用的日式禮節,我學過以後,娜娜取笑我說,如果我把髮型梳成五五開,就是抗戰時期一個“漢奸”的翻版!
倒是精英培訓課,讓我的觀念有了一個全新的改變;原來腦子裏那種“先播種,等收割”的農耕思想得到了連根拔除;之前王沁給我在公司管理方面的一些“嘮叨”都在管理課上到了同源。
我是被徹底地洗腦了!
也終於讓我感悟到了我和王沁之間存在的差距不是用步伐可以丈量!
這不僅僅是文化知識的差異!還有素質的匱乏和觀念的守舊!
深感我與王沁原有的愛情,是羞澀的,恰似樹葉上的露珠,只能在晨曦裏泛光,經不起烈日的照射!
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沒有自省,就沒有覺悟!如果真要跟上王沁的腳步,那還要對自己體內的血液來一次透析!大腦還要來一次漂白!
或許,也是沁媽媽一直舉着紅牌硬將我罰出場外的原因之一吧!
兩個月的時間,就像是給鴨子填食,我是卡在的咽喉,要全部吞下去實在是好難;所以,我是一邊做計劃,一邊消化,以儘可能多的吸收一些營養。
儘管日資廠飯堂的籌備進展都在按計劃推進着,承包經營合同也在王沁的暗中操作下成功拿下,但曹姐的案子還沒有結案,我心裏是一直牽掛着阿雲是否已被捲入;只有檢察院偵查終結,移交法院,阿雲才無性命之憂;如果劉姐一旦供出阿雲是她的下家之一,阿雲勢必難逃此劫!
畢竟是生死兄弟一場啊!
於是,在徵得陳警官的同意之後,我決定去康復中心看看阿雲。
“輝哥!劉姐那個老巫婆是不是出事了?”
阿雲一見到我,就心急火燎地打探劉姐的消息。
“怎麼呢?”我故裝迷糊。
“前幾個月,這裏突然把我調整到了特殊病區;你不知道這裏的規矩,特殊病區是不準與外界有任何聯繫的,就連親人過來探視都不允許;我連續給你寫了幾封信都沒有寄出去;不久,來了三個警官提審我,要我交待和老巫婆的關係,我才知道老巫婆已經露餡了!”
既然阿雲還在這裏,證明劉姐沒有供出阿雲,否則,早就收審轉監了。
像曹姐那樣的人,深諳政府的政策,反正是一死,是不會吐露太多的!
“我想啊,老巫婆一旦出事,那曹姐就肯定跑不了多遠了!靠!好在‘眼鏡’替我頂了罪,死無對證!否則,你就肯定是見不到我啦!”
如果“眼鏡”還活着,也確實是難見阿雲了!警方早已收網,淡水的毒品涉案人員已全部歸案!除非你們兄弟倆隱姓埋名,亡命天涯!
但願“眼鏡”的死,能救回阿雲一條小命!
不過,阿雲向我提供過關鍵的信息,也算是有立功表現的。
“曹姐的房產已被封,她借我的車也沒收,我想曹姐應該是被抓了!”我還是透露了一點信息。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啊?”阿雲趕緊追問道。
“半年前吧!”
“那老巫婆肯定也進去了!”
“應該是吧!”
“唉!都進去也好,必死無疑!省得再害人!”
只是阿雲不知道,我已死過了一回!這個祕密,我是永遠不會告之於他的!
看阿雲的氣色,已完全是個正常人,而且他離出去的日子也沒幾個月了,我便問起了他今後的打算。
“雲哥!出去以後有打算嗎?”
“我還有什麼打算呢?什麼都沒有了,能活條小命下來就萬幸了!反正歪路是不會再走了,混了這麼多年,結果還是一無所有,也就看穿了,也想通了!輝哥,要不跟你混吧,幫你的工程隊打打下手,出力的活還是喫得消的!”
聽到阿雲能徹底醒悟,我心裏是特別高興!
只是他還不知道我已改行的事。
“我已經不做消防工程了,現做飯堂;要不你回老家去承包荒地種菜吧,同時也發動周圍的人一起種,我需要乾菜,而且每天的需求量都很大!你產多少,我就幫你收多少!”
聽我爸說,這兩年,家裏能出來打工的人都跑了,原來分到的田地,因糧食不值錢,種植成本又高,大片荒蕪的良田沃土成了老家沿途的風景!如果要阿雲回去承包下來種菜,不僅解決了他的未來生存之路,也解決了我的困難,可謂兩全其美!
雖然阿雲走錯了路,如果徹底回頭,憑他的腦袋,做正事也是一把好手;這點,我還真看好他!
阿雲聽後愣了愣,一臉的苦相。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了,肯定是資金的問題;這些年,他雖然賺了不少錢,但因吸毒已成寡人一個!
“是不是資金的問題嘛?”我故意試探道。
“不愧是輝哥!一看就準!”
“這樣吧,你回去找好地,先做出一個規劃給我,你再根據我需要的菜來種植,資金的問題,我來幫你解決!”
我這是現學現賣!
“輝哥,還欠你10萬沒還,出來以後還要你來支持我,真的不好意思!”阿雲已是滿臉的愧疚。
“雲哥!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說過的,只要你走正路,我夏明輝有碗飯喫,就絕對不會讓你捱餓!你也不是一直想當老闆嗎?回去以後當回地主也是一樣的!說不定還能混個村長!呵呵呵!”
阿雲聽到這裏,鼻子一酸,眼裏頓時注滿了淚。
和他一起在刀棍下滾爬那麼久,還是頭一回看見他的心酸!
真不容易啊!
這個昔日的浪子,在生死兄弟面前,終於流下了悔恨的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