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後那幾天,她一句話都不願和我說,眼睛裏除了眼淚就是對我的怨恨,導致我見她一次,我就會心痛一回!
爲了寬慰桃枝,王沁還特地搬回到廠裏,下班後就去邀桃枝在廠區裏散心。
都是我的一再忍讓惹的禍啊!
據王沁私下告訴我,桃枝被癩老七擄上車後,她拼命掙扎,結果被癩老七捂得暈了過去,醒來時已是在酒店的牀上;開始,癩老七還是厚顏無恥地乞求她的原諒,希望和他一起回老家去,被桃枝狠罵了一通後,癩老七惱羞成怒,扯住桃枝的頭髮,扇了幾巴掌後,又掐住她的脖子,當衆強姦了她!
那個該千刀萬剮的畜生!
我打電話給王沁,要她帶桃枝出來一起喫晚飯;開始,桃枝硬是不肯,是王沁跑到宿舍把她拉出來的。
半個多月過去了,可桃枝的心還是沒有回暖的跡象。
飯桌上,桃枝的表情依舊是木訥的,不管能說會道的阿雲如何幽默,都換不來桃枝的笑面。
舊傷又添新仇!或許,只有聽到癩老七的死訊才能給桃枝的心靈帶來有些許的慰藉!
“姐,今天我和輝哥商量過了,我們兄弟倆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只要他還活着,就一定能找到他的!”
阿雲的拳頭把餐桌敲得脆響。
“我只有這個命!還是不麻煩你們了!”桃枝怏怏回了一句。
桃枝的話就像錐子直扎我心,我隱隱感覺到她給予我帶給她重生的希望似乎已經破滅了,留下的只是一個行屍走肉般的軀殼!
飯畢。王沁帶桃枝先行離開了。
阿雲也是深有感觸,爲兌現給桃枝許下的承諾,當晚就趕往樟木頭去了。
第三天中午,我就接到了阿雲從淡水傳來的消息,他道上的朋友在樟木頭髮現了一個外形極像癩老七特徵的人,要我們抽空前去確認。
晚上,阿雲就從淡水過來,還順便帶上了兩把手槍;從阿雲的謹慎程度,就知道我們兩人的樟木頭之行充滿着兇險!
那時候,混江湖的人一般都用的是刀具,凡玩槍之人都是整天裏把腦袋掛在屁股上的狠角,絕非一般的混混;而阿雲真正的隱身職業就是在玩命,所以,槍支是他的必備。
樟木頭這個鎮級的夜間繁華,遠超地級市的惠州,一些妖魔鬼怪,隱身在鬧市之中,很難分辨出誰是誰非。
按照阿雲道友的提示,我和阿雲在石馬河邊連續蹲守了兩個晚上,都是空手而歸。
終於在第3天凌晨2點多,我們在石馬河邊的一個夜宵檔發現了癩老七;當時,他旁邊只有一男兩女,女人一看就像是髮廊妹。
這是生擒癩老七的絕佳機會!
我和阿雲很是興奮!
而癩老七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好日子已到了盡頭!
我和阿雲悄悄接近正在和同伴吹瓶的癩老七;還沒有等周邊的食客反應過來,阿雲的手上的啤酒瓶已砸在了癩老七的頭上,頓時,癩老七就像一條暈了的狗倒落在地。
同桌的同伴剛起身拿啤酒瓶準備反抗,就被我擡手一招摁倒在地上,隨即拔槍頂住了那傢伙的頭。
周邊的人有的嚇得躲在一邊,有的則圍過來看熱鬧了。
竟敢冒充警察!好傢伙!
衆人一聽是警察抓人,又見有槍,趕緊閃的遠遠的了。
阿雲確實有經驗。快速解下癩老七的皮帶,將他的雙手反綁後,我們倆拖起還沒甦醒過來的癩老七就走,扔到了車上。
或許是一路的顛簸,讓倒在後座上的癩老七漸漸甦醒了過來,且不停地掙扎着想坐起來。
“七哥,好久不見了,還認得我嗎?”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阿雲側過身來直盯着滿臉是血的癩老七,問道。
我一腳剎住車,也扭過身來。
“七哥,你不是一直想見我嗎?秋長那邊的陣勢你擺的好大哦!”
“姓夏的,算你狠!今天落到你手裏,算我倒黴!只要你不搞死我,遲早我會要你的命!”儘管癩老七見我時露出滿眼的惶恐,但還是牙堅嘴硬。
而且,心裏肯定在想,我們是如何找到他的!
“七哥,我該說的在家裏都跟你說過了;上次在你租房,我兄弟也勸過你,我在外面聽得很清楚,但你還是執迷不悟!現在,我只問你一句話,桃枝姐都躲到惠州來了,你爲什麼還要如此對待她?!”
“你這個狗雜種!要不是你騙她,她會出來嗎?那個臭婊子!那天沒有要她死,算是便宜她了!”
看着癩老七無可救藥的醜惡嘴臉,我的血氣直翻滾,恨不得掏槍滅了他!
“輝哥,別跟這個人渣廢話了!聽我的,去淡水!”
我明白阿雲的意思,去淡水,就意味着癩老七的生命走到了盡頭,此刻正逢退潮,扔進大海,屍骨無存!
且永遠是樁懸案!
癩老七的一條命,就在我的一念之間!
我再沒有說話,一腳油門,直回市內。
阿雲見狀,也沒說什麼,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行到橋東派出所,我和阿雲把癩老七拖下車交給了值班警察。
好在當時癩老七被打暈了,沒有看見我和阿雲持槍;否則,就真的去淡水了。
第二天上午,在我、阿雲還有王沁的陪同下,桃枝來到派出所,見到了被警察帶出了的癩老七。
或許是桃枝積攢了滿腔的怒火,忽然像鷹一樣撲上前,死死咬住了癩老七的肩膀,任憑警察如何拉扯,都不願鬆口!
此時此刻,飽受了凌辱的善良女人,也只有通過這種方式來泄恨!
隨後,在派出所門口,桃枝不顧王沁在場,抱住我痛哭得酣暢淋漓,惹得王沁也鼻子發酸,喉嚨哽咽!
我和阿雲終於兌現了對桃枝的承諾!而且只讓桃枝等了幾天!
阿雲的地下關係網讓我折服!對生擒癩老七,他是全力在幫,令我感動!他要不是跑偏得太遠,咱倆可真是可鐵死的兄弟!
遺憾啊!
3個月後,癩老七以綁架罪、強姦罪、流氓罪數罪併罰從重從快被判刑15年,和桃枝的婚姻也一同解除;後因在監獄內故意傷害而加刑3年並轉監。
大概是97年冬天,一張死亡通知書,宣告了他年輕生命的終結,只留孤魂在千里戈壁灘上游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