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時間秦卓只以爲傅聞只是那種喫喝玩樂的貨色。
本來以爲傅明深太過重視他了,卻沒想到現在秦中泰住院以後,他倒是露出真面目來了。
“雖然秦氏的分公司是從你們總部分出來的,可是現在我已經是分公司最大的股東了。”
“所以你可以考慮到底是從我手裏買回去還是直接讓我接手。”
傅聞的提議對於秦卓來說十分難以理解。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花錢買下我自己家的東西?”
傅聞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你父親沒少給我媽承諾,如今他自己已經不中用了,自然要父債子還。”
秦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你心裏的價位是什麼樣的?”
聽完了傅聞的報價,秦卓竟然輕聲笑了起來。
“你的想法挺好的,可惜落在實處的話還是有些難度的。”
從小就被當作繼承人培養的秦卓,自然看不上分公司的這麼點利潤。
和傅聞在這廢話無非也是因爲剛纔醫生的話。
雖然秦中泰現在還沒有徹底醒過來,可是聽覺還是存在的。
他做戲總得做全套。
傅聞面對他的不屑也沒有十分激動。
“那既然你不想出錢,那我就只能笑納了。”
“到時候不管這個公司發展到什麼樣,都和你們秦家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秦卓聳聳肩,朝他做了個請的動作。
“沒有了總部的支持,希望你也可以帶着公司走向好路。”
傅聞捏緊了手,他本來以爲秦家的人怎麼也不會讓自家的產業落到別人手上的。
卻沒想到秦卓這麼不按套路出牌。
不過好在,他還和傅明深有合作,傅氏看到他現在的能力,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傅聞剛離開,病牀上的人就發出了些動靜。
秦卓走過去的時候,發現秦中泰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可是隻能張張嘴,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秦卓低下身子幫他把牀調高,坐在了牀邊。
“剛纔的話你也都聽見了吧,傅聞比我們想象的要有主意多了。”
“那我怎麼辦呢?”
秦中泰的手指動了動,指向了不遠處他的公文包。
秦卓拿過來以後,從裏面找出了一份傅聞在職期間一些違法行爲。
翻看了幾頁,前面有些是有確鑿證據的,可是後面的卻是一些十分模糊的灰色地帶。
能否定性爲犯罪,是要看最後到底哪方更加有關係。
看着秦中泰如今已經不能自理,可還是一副目光灼灼的模樣,秦卓就知道他早就開始提防了傅聞。
只是那人自己還沒有意識到。
看完了這個,秦中泰還示意他裏面還有東西。
拿出那份財產轉移遺囑的時候,秦卓的動作微微一頓。
可他不是因爲這份遲來的父愛而觸動,而是他早就知道了分公司存在財務上的問題。
秦中泰都這種時候了,還是不肯放過他這個唯一的兒子。
面色平淡地看完了裏面的東西以後,秦卓又不動聲色地放了回去。
秦中泰沒看到他激動或是感激的表情,有些不高興,雙手像是在抗議似的錘了錘身下的牀。
站在病牀尾撐着手看着嘴角要流出口水的人。
“其實我挺感謝傅聞的,如果不是他,我可能還要對一個根本不負責、不夠格的父親負起責任。”
“不過現在好了,你的一切都是因爲他而起,我可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地做我想做的事。”
秦中泰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雖然他現在不能隨意地移動,可是他的腦子還沒有問題。
剛纔他的那番話不管怎麼聽,也都不是什麼好話。
面對着早已經能夠獨當一面的兒子,他心裏突然有些害怕。
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按下呼叫鈴。
秦卓就站在那裏沒有阻止他。
秦中泰本來還有些納悶,可是護士一進來他才徹底明白了秦卓的狠毒之處。
“你好先生,病人哪裏需要幫助?”
病牀上的秦中泰本來想讓她快去報警,可是掙扎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字。
反倒是秦卓輕鬆的笑笑:“不好意思,我父親現在腦子還有些不清醒。”
“剛纔是他亂按的,給你添麻煩了。”
小護士看着秦卓俊逸的臉龐,即便心裏有些怨氣也沒有說什麼。
都沒有再看一眼病牀上的秦中泰,徑直離開了。
看着秦中泰眼中的絕望,秦卓突然燃起了一股難言的快感。
那個曾經把他們母子按着欺負的人,現在竟然沒有到了這種地步。
緩緩地靠近他,欣賞着他的恐懼。
“你不是一向標榜自己是行業天才,是得天眷顧的人嗎?”
“你以爲自己的惡行不會被發現。”
“可你殺掉的是我母親,我怎麼會罷休呢?”
說着說着,秦卓的嗓音就帶上狠意。
死死地掐住了秦中泰的氧氣管,直到看見他漲得通紅的臉才漫不經心地鬆手。
用消毒溼巾仔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看着狼狽呼吸着的人,他只覺得心裏無比暢快。
“你就放心睡吧,到時候自然會有警察來把你帶走的。”
傅聞來到傅氏的時候,生怕有老員工把他認出來,口罩帽子戴得嚴嚴實實。
“我找你們傅總。”
前臺小姐被他這副打扮嚇了一跳,但還是照常詢問:“先生您有預約嗎?”
傅聞有些不耐煩,他早上就開始給傅明深打電話,可是對方一直都沒有接過。
他只好找到這裏來。
“你去找艾希,讓她下來接我她就知道了。”
這雖然不合規矩,可是最近那些意外傷人的新聞看得太多了,前臺小姐生怕自己也碰上,連忙給艾希打電話。
艾希下來的時候看着面前的人臉上帶着客套的笑容。
“先生,我們傅總說沒有和您的預約,您可以明天再來。”
傅聞被她的話激怒,咬牙切齒地盯着她:“你說什麼?傅明深說不見我?”
“我和他是合作關係,憑什麼事事都要聽他的!”
說着就要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