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知道她想要聽什麼。只是現在她已經有了一個自己的判斷,她和我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就像是在帶着答案來問我一樣,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在她的眼裏都已經不重要了。”
老鬼頭兒聽後長嘆一口氣。
這些天如煙都沒有來找他,而唐冶也沒有去找如煙。
兩個人很默契的保持着一種有距離的狀態。
終於在第三日,如煙讓人來去喊唐冶過去一起用飯。
唐冶也沒有推辭,立刻起身就去了。
進殿的時候,唐冶一眼看到了如煙桌子上的地圖。
如煙回頭的瞬間,就看到唐冶的視線落在了那張目黑蓮帶來的地圖上。
如煙的臉色微變,隨後上前說道。
“再看什麼?”
唐冶回頭,看着如煙的神色有些複雜。
“這似乎是大寧皇城的地圖。”
如煙點點頭。
“是。”
唐冶開口說道。
“你找來這個做什麼?”
如煙開口說道。
“這是阿蓮拿來給我的,我順便看看,想着回去的路上,有哪些地方可以賞玩賞玩。”
唐冶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幾處標記,隨後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
如煙伸手將那桌子上的地圖收起,命人擺了酒菜上來。
兩個人幾乎沒有什麼話,桌子上瀰漫着一股莫名的尷尬的氣氛。
到最後,兩人徹底沒有了話,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最後,不知道怎麼,就喝到了牀上。
牀榻之間,明明是熱情如火的吻,可是彼此感受到的卻是一片冰涼。
……
十日後,唐冶幾次催促如煙無果,卻收到了有大批人在京城周邊集結的消息。
唐冶去問如煙,得到的卻是一種含糊不清的答案。
如煙幾乎是按着目黑蓮說的話,給唐冶複述了一遍。
如煙看着唐冶懷疑的眸子,半晌說道。
“相信我一次,就這一次,過了這次就好了。”
唐冶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
如煙的眸子一寸寸的冷了下來。
又是五日。
依舊沒有什麼動靜。
唐冶一個人坐在寢殿裏,手下是寫了一遍遍的心靜二字。
可是往日裏一寫就管用的字,到了現在卻像是有一種莫名的魔力一樣。
越寫,唐冶越覺得煩躁,終於將手下的紙張揉成了一團,擡手丟在了那裏。
外面的天氣越來越冷了,幾乎徹底的入了秋。
唐冶回頭,繡春刀快步走了進來。
“陛下,這個是屬下回來的時候,街邊一個老嫗塞給我的。”
唐冶挑眉接過來看了一眼,隨後眼眸睜大。
“那老嫗呢?”
“當時街上的人太多了,我一眼沒有看到,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唐冶猶豫的看着手裏的信條。
確實是穆婉婉的筆跡。
上面的話是說,穆婉婉被人帶去了喀石城,要利用她和石瑤,來換取一些東西。
這個人自然是如煙了。
只是這上面沒有說是什麼東西。
唐冶心裏有些拿捏不定。
唐冶懊惱的說道。
繡春刀開口說道。
“陛下,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知道了什麼?”
繡春刀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前些天,錦衣署的人回來說,前不久攔截到了密函,上面的內容是要在西北圍剿陛下你。不過,這樣的書信,時常有,另外這個也不知道真假,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的刻意利用,我就讓錦衣署的人去探查了,所以到現在也沒有和陛下說。”
唐冶的眼睛緩緩眯起,隨後說道。
“京城集結那麼多人,卻按兵不動,而下面,倒是暗度陳倉,要直接要朕的命了。”
唐冶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信條,對繡春刀說道。
“不管是真是假,咱們總要去看看。”
咔石城是進出西北的要塞。
唐冶倒是很好奇,這是要換什麼回來。
就算是當,就順着上好了。
這些事情,該有個瞭解了。
唐冶的忍耐幾乎到了極限。
他帶着繡春刀,立刻策馬而去。
身後,目黑蓮看着離開的唐冶,回頭說道。
“現在,該咱們表演了。”
王勝低頭,嘴角扯出一抹算計的笑來。
……
啪的一聲,有人破門而入。
可是此時的老鬼頭兒卻渾身痠軟無力,別說是站起來了,就是想要爬起來看看來的人是誰都不能。
他看着眼前落下一雙熟悉的鞋子。
穆婉婉。
穆婉婉看着老鬼頭兒,深吸一口氣,眼裏有些許的不忍。
老鬼頭兒沉聲說道。
“丫頭,你到底還是沒有能夠放的下。”
穆婉婉猶豫了一下說道。
“佛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恨憎怨,求不得,放不下。我若是真的可以做到拿得起放得下的話,估計也不是人了。”
說完,穆婉婉低頭,坐在了老鬼頭兒的對面。
“老前輩,我這輩子對不起你,但是你要是不死的話,我害怕唐冶沒有什麼感覺。所以你必須死。老前輩,我是對不起你,可是你要記住,真的害死你的,是唐冶和如煙。”
說完,穆婉婉拍拍手,對身後的人。
“給我用鐵鉤穿透他的琵琶骨,記住要小心謹慎,他的武功很高。”
要不是老鬼頭兒大意了,對穆婉婉等人不設防的話,現在想要抓住他,只怕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老鬼頭兒緩緩閉上了眼睛,被人壓着離開了大殿。
臨走前,他聽到穆婉婉一個人在屋子裏自言自語。
只是那聲音太低了,老鬼頭兒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
地牢內。
“啊!”
刺耳的尖叫聲傳來,老鬼頭兒的一對琵琶骨被刺穿,像是掛肉一樣,被人用鐵鉤子高高掛起,背後都是流淌着的鮮血。
穆婉婉緩步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的看着老鬼頭兒,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乾屍。
穆婉婉緩步上前,側頭看了一眼老鬼頭兒的肩骨,頗爲可惜的嘖嘖了一聲,隨後說道。
“可惜了,這麼刺下去,你這一輩子的功夫就廢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