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既然於半月前就已經收到了來自千音閣的書信,想來也是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的,靈虛公子聞名西北,縱橫大漠,見過的陰謀詭計,九曲心腸,只怕是要比我聽過的還要多,我也就不班門弄斧了,便直說了。”
“哈哈哈。”靈虛公子朗聲大笑,“我平生最喜歡的就是有話直說的人,正合我的脾氣。”
“您既然邀請我們前來,就說明,一切都是有的談的,既然是有的談,那就請您直接開門見山,說說條件是什麼吧?”
靈虛公子笑着說道。
“外面都傳我是什麼隱世的神仙,實則,不過是俗人一個罷了,人嘛,活在這世上,無非就是穿衣喫飯,討些俗物生活就是了。”
唐冶下意識的和老鬼頭兒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意思,就是要錢了。
唐冶本來做好了很多心理準備,不想竟然是錢。
這世界上,能用錢解決的事情,說起來是最簡單的事情了。
靈虛公子看着唐冶的神色,低頭端起桌子上的茶盅來,開口說道。
“不過嘛,這凡事都是要看個誠意的,你畢竟是大寧朝的皇帝,想來也不能拿一些打發乞丐的銅板來應付我,說出去,也叫人笑話,你說是也不是?”
唐冶眼眸一轉,沉聲問道。
“不知道前輩心裏想的是多少呢?”
靈虛公子笑着說道。
“聽說,大寧朝國庫一年收入便是八千萬兩白銀,這聖藥說起來也是損耗了我幾乎是四十年的陽壽,用八千萬兩來買我靈虛公子四十年的命,說起來,也不虧吧。”
唐冶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冷笑不斷。
一年國庫的收成,這個人還真的是敢說。
唐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眸銳利的看着靈虛公子。
“只怕是,我能給,你不敢接。”
“哈哈哈哈。”
靈虛公子又是仰天大笑,半晌才停。
“朝廷是朝廷,江湖是江湖,即便是你是皇帝,出了朝廷,你照樣要守着江湖的規矩,你只管拿就是了,這敢不敢要,你大可以來試試。”
唐冶垂在右側手緊緊握起,隨後起身開口說道。
“調度銀子也是要時間的,昨夜沒有睡好,今日先不談這些俗事了。”
靈虛公子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唐冶轉身和老鬼頭兒離開了那正堂。
“這個破爛貨,真敢跟朕開口。”
這還是唐冶自打出來之後,第一次用朕來稱呼自己,話語一出,帝王之怒,不言自明。
老鬼頭兒嘆氣說道。
“這個靈虛公子雖然說話態度強硬,有些氣人,但是這有一句話是對的,朝廷是朝廷,江湖是江湖,老話說得好,高手在民間,這偌大的大寧朝中,不知道有多少能人異士藏匿於江湖之中,又有多少像是千音閣一樣的祕密組織多年藏身在不見光的地方,江湖有江湖的規矩,要是朝廷一意孤行,破壞了江湖的規矩,這些人必然會羣起而攻之。”
唐冶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
但是說起來心裏還是憋屈的厲害。
居然有人敢當着自己的面,直接說要一年的國庫這樣的話。
唐冶恨聲說道。
“朕自上位以來,國庫就沒有充盈過,一開始南方疫情蔓延,朕還是靠着偏方,纔沒有損耗多少國庫裏的銀錢,那個時候,甚至連十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後來還是將那貴族的幾個大蛀蟲抄了家,這國庫纔有些銀錢,緊接着南方洪災,藩王起兵,國庫裏現在想來有一萬萬兩銀子已經是了不起的事情了,他這一開口,幾乎就是要掏空國庫。”
這一來,國庫空虛是一方面,在一個,不管這個人是誰,富可敵國,都是一個很可怕的存在。
自來錢權是永遠在一起的。
錢在哪裏,權就在哪裏。
唐冶一個皇帝,怎麼能放心將國庫幾乎是交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可眼下,瞧着是沒有別的辦法的,這個人既然敢說出來這樣的話,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的。”
且身在江湖之中,先不說這江湖上的規矩,就說這大然的大漠屏障,唐冶也根本沒有辦法大舉用兵。
嘭!
唐冶一拳頭錘在了牆壁之上。
右臂上根根青筋暴起。
“不好了,穆姑娘嘔血了。”
唐冶聽着廂房之內傳來如煙的聲音,立刻拔腿衝了進去。
只見牀邊有一攤黑色的鮮血,牀榻之上穆婉婉臉色慘白,像是一張白紙一樣。
“怎麼忽然會這樣。”
連一邊的老鬼頭兒也驚了,連忙去查看。
“不是還有一些時日纔會毒發嗎?”
唐冶着急的問道。
老鬼頭兒細細的檢查之後說道。
“許是路上顛簸,加上水土不服,身子本就沒有好好調養,導致毒法提前了。”
唐冶深吸一口氣,低頭看到穆婉婉的左臂上似乎有兩個手指印。
“公子,你們不是來求藥的嗎,這藥可找到了。”
唐冶看着手裏的人,將自己手裏的人處理好了之後開口說道。
“暫時還有些地方沒有談妥。”
“需要什麼,有沒有什麼是我可以幫你的。”
“八千萬兩銀子,你怎麼幫啊。”
老鬼頭兒揮揮手說道。
“八千萬?”
如煙顯然是吃了一驚,連帶着牀榻之上的穆婉婉眼睛也瞬間大了。
“我現在懷疑,那個什麼千音閣提前寄了書信過來,就要這個人宰你的,回頭兩個人好一起分錢。”
老鬼頭兒坐在那裏,似有怨氣。
“倒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如果這個人不知道自己是大寧朝的皇帝的話,就算是如何的獅子大開口,只怕是也不敢動輒就是一年國庫的錢。
這個錢,一般人就是有這個心,也實在是沒有這個能力,說了也是白說。
“只是,江湖草莽,要這麼多的銀子幹什麼呢?”
“你這話說的,誰跟銀子過不去啊。”
老鬼頭兒不滿的哼哼道。
唐冶按下了嘴邊的話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