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這大涼雖然虎視眈眈,但是卻也始終沒有什麼大動作。
可是現在不同了。
“陛下。”魏長卿繼續說道,“大涼亡我之心不死,若是步步退讓,只怕是反而助長了他的氣焰啊。”
“魏大人,若是藩王羣起而攻之,我大寧腹背受敵,又當如何呢?”
“難道大涼步步蠶食我大寧北境領土,藩王就不會有輕慢陛下,伺機而動之心嗎!”
魏長卿一字一句,落地有聲。
“這……”
衆人一時之間被魏長卿堵得有些沒有了章法。
一時間,大家只好紛紛看向唐冶。
不管是誰說,都沒有用,這件事情最終還是得唐冶來拍板。
唐冶眼神兇狠的看着前方,忽然起身,頭上冠冕流珠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傳令下去,即刻點兵,準備發兵燕雲關!給我把他們打出去!”
唐冶雄壯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奉天殿內。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一時間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只是,溫可言卻適時的提出了一個問題。
“敢問陛下,這北伐將領,陛下打算派誰前去。”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自打這嶽龍嶽乾回來之後,就沒有出現過了,也不知道皇帝祕密派去幹嘛去了,而剩下的小將,最熾手可熱的就是嶽戰雲和佐懷棠了。
可是這兩個人都沒有獨自領兵作戰的經驗,並且也沒有作爲主帥和大涼軍隊交鋒過。
只怕是難以服衆。
這是一個好將軍,未必能是一個好元帥啊。
唐冶被有深意的挑眉說道。
“此事,朕自有打算。”
就在羣臣還在猜測這將帥會落到誰身上的時候,午後,養心殿便傳出了旨意。
封瑞王唐棟爲北伐將軍,嶽戰雲爲左先鋒,佐懷棠爲右先鋒,率領三萬軍隊,前往北境作戰!
聖旨一出,整個朝野上下一片譁然。
任誰都沒有想到,唐冶居然會讓瑞王去做這個先鋒。
但是眼下卻也沒有一個人能說出個不是來。
畢竟,在嶽龍和嶽乾不在的情況下,大寧可用的武將本來就不多。
這瑞王唐棟善武,地位和身份上,也足夠壓得住下面的人。
滿朝文武,似乎也挑不出一個比瑞王更合適的人來了。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唐冶的心思可不止這麼一點。
瑞王府上,唐棟將手裏的聖旨一把丟在了一旁。
“他這是逼着靖安王給大涼施加壓力,徹底倒戈。”
如果是被人爲帥的話,那麼這場戰爭,靖安王完全可以明哲保身,置身事外,不管誰誰贏誰輸,到時候雙方的力量都會受到折損。
到了那個時候,靖安王的價值和影響力就是另一個說法了。
這樣做,兩邊討巧,還能順便保齊自己妻兒的性命,可以說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但是現在唐冶讓唐棟上戰場,那麼要是打輸了,唐棟的結果只有三個。
二就是這場仗打輸了,回來之後,唐冶一樣可以名正言順的治罪。
第三個結果,就是打贏。
也是唐冶給唐棟留下的唯一的出路。
靖安王爲了保證唐棟贏,那就不得不來趟這趟渾水了。
這就算是讓靖安王被迫站隊。
唐楓在一旁也十分佩服唐冶的這一招。
即便是靖安王不表態,可是唐棟領兵作戰,其實就已經把他們兩個拉下去了。
畢竟大涼的人也不是傻子,即便不知道靖安王和唐棟之間具體的關係是什麼,但是也明白其中的糾葛不淺。
大涼的人,也會自動把唐棟的態度,認爲是靖安王自己的態度。
“他還讓嶽戰雲和佐懷棠當我的左右先鋒,這哪裏是幫我,分明就是派兩個人來監視我!”
唐棟氣憤的一腳踹翻了一旁的櫃子。
裏面的瓷器和擺件頓時砸了一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來。
唐楓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說道。
“不止呢,這次出征北伐的,據我所知是嶽龍的直系軍隊,岳家軍的一部分。”
“嶽龍的軍隊不是去了南境了嗎?”
唐棟回頭問道。
“這就是唐冶厲害的地方。我也是剛纔才收到的消息,這嶽龍確實是領了一部分岳家軍去了南境,但是獨獨留了三萬人馬出來,原本是用來以防萬一,守護京城和皇帝的安全的。”
唐棟一聽,立刻起身說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大軍一走京城就是一座空城?”
唐楓看着唐棟閃爍的眸子,自然知道這唐棟心裏在想什麼。
不過他立馬打消了唐棟的想法。
“前幾天我想辦法去聯繫大涼的使臣,他們現在也亂了陣腳,守在驛站裏不出來,不作爲,不和任何人接觸。而你現在覺得,現在的情況下,你有辦法聯繫到靖安王嗎?”
唐棟眼神瞬間落寞了下來,失力的跌坐回椅子上。
“難道就真的只剩下被逼着上戰場了麼。”
戰場之上,刀槍無眼,身邊還有嶽戰雲和佐懷棠兩個人看着自己,怎麼想都是九死一生的事。
唐楓想了想,上前說道。
“五哥你也不必過於憂心,到底這大涼只是一些小動作,兩萬人馬,顯然只是一個試探。唐冶此舉也是意在震懾大涼,好安安心心的去收拾鎮南王。”
“你想想,不管這場仗是輸了還是贏了,唐冶總是要靖安王來牽制大涼的。他就不會真的讓你死在戰場上。至於靖安王,就更不會了。”
唐棟聽着唐楓如此說,但是心裏還是墜墜的不安。
唐楓上前,拍拍唐棟的肩膀說道。
“五哥放心,有臣弟在京城爲你打點一切,你就儘管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只要一心一意的去打仗就可以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穩住了眼下的局勢,唐冶對咱們放鬆警惕之後,還有的是機會。”
唐棟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命在被人的手裏捏着,不能不服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