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手持賬本,眼如刀尖似的盯着明殊,“還有,當初的南王謀逆案,以及馬場金條案子,也是明殊在背後籌謀,證據再此,請皇上明察。”

    那個賬本上,詳細的記錄了明殊收受康正的賄賂,囤私兵藏兵器,以及無憂館的進出賬詳細記錄。

    賬本藏在了只有明家家主才能進去的密室當中。

    溫情假意到皇后宮中求情,實則實在半路偷偷回到溫府藏身。

    沒想到溫芷陌竟是在溫夫人曾經的臥房中找到了一封自白書。

    那封自白書溫夫人藏在了牀下的暗格中。

    溫芷陌找出來,交給了溫情,溫情又在雙辰立言的幫助下偷偷回到了明府。

    用明家家主的令牌,將賬本偷了出來。

    當初寫給溫夫人的密信,康正的受賄記錄,無憂官的賬本,一條條罪狀,足以將明殊錘死。

    即便是皇上在念及舊情,這樣的大罪,也根本無法脫罪!

    跪在臺上的明殊哼笑了聲,“溫情,你跟你母親一樣蠢。”

    他慢慢站起來,面上不曾有過慌張又或者祈求。

    有的,只是對一切的不屑與嘲諷。

    “讓我死,你也活不長。”

    明殊大笑出聲,那笑聲迴盪在殿內,笑的無比猖狂。

    “君川,你以爲,這就能定我的罪了?”

    忽然,明殊拔下頭上的簪子,仔細一看,這竟是一把匕首。

    明殊用力的將匕首朝着皇上的方向擲出去。

    君衍瞬間擋在了皇上面前,將那飛過來的匕首抓在手中。

    與此同時,鳳煜擎拔出劍,殿內卻騰空飛出一陣煙霧,模糊人的視線。

    鳳煜擎憑感覺,刺了一劍。

    忽然,砰的一聲,殿內的窗戶破開,御林軍紛紛追了過去。

    君衍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煙霧散去,窗外只有魏公公的屍體,而刺傷他的,正是鳳煜擎手中的劍。

    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於好多人都反應不過來。

    “媽的,這廝就知道玩陰的。”鳳煜擎大罵了聲,“皇上,殿下,那廝跑了。”

    君衍回過神來,厲聲吩咐:“守住宮門。”

    皇上也擔心皇后的安全,生怕明殊潛入鳳鸞殿挾持皇后以求自保,“護住鳳鸞殿,皇后若是傷到,朕要了你們的命!”

    “還有青華殿!”

    現在明殊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只有青華殿。

    而那個佛堂,便是最可疑的地方。

    很快,皇上與君衍便帶着御林軍衝進了青華殿。

    明貴妃正在佛堂內祈福,看到皇上與君衍過來,竟是一臉的驚訝。

    “皇上,今日不是宮中設宴?怎得有空到青華殿來了?”

    明貴妃一手搭在寧歡手上,一手拿着串珠,柔聲的問。

    那身簡簡單單的裝扮,身上沒有一點涼氣,一看,就是從未出過門。

    皇上眯了眯眸子,冷聲問道:“明貴妃,你可曾見過明殊?”

    明貴妃失笑了聲,“皇上,就算您今日宴請文武百官,可哥哥是男子,怎麼能輕易到這後院來。”

    說着,明貴妃眸色暗了幾分,試探性的握住了皇上的手腕,“皇上,是不是因爲霄兒的事哥哥做了什麼,惹您生氣了?”

    皇上不冷不淡的甩開了明貴妃,連帶着她受傷的串珠,一起甩了出去。

    檀木柱子噼裏啪啦的落地,隨之是明貴妃摔倒在佛堂的桌案上。

    那額頭,結結實實的磕在了桌案的角上。

    皇上也沒想到自己用了這麼大的力氣,剛想上前,卻又止住了腳步。

    明貴妃楚楚可憐的看了皇上一眼,眸子裏暗藏着一絲倔強,

    她爬起來跪在地上,“既然皇上認爲璃兒有罪,大可賜璃兒死罪,何必這侮辱?璃兒知道我那嫂嫂那日失言,霄兒又犯下了大錯,如今哥哥又不知怎得了,這一切都是璃兒監管不力,請皇上賜罪!”

    寧歡也跟着跪下,一臉關切的看着明貴妃,似有千百句話想要說。

    皇上攥了攥拳,不曾理會明貴妃,對君衍道:“給朕將青華殿,徹徹底底的搜一遍!”

    君衍帶兵將青華殿仔仔細細的搜查一番,尤其是佛堂。

    但是,白錦特意囑咐的那尊佛像,竟是消失不見了!

    君衍回過頭,婂秋正在外面站着,她朝着君衍搖了搖頭。

    君衍明白,她不曾見過明殊。可現在整個皇宮都被封鎖,明殊若想藏身,只有青華殿。

    看來,明貴妃已經察覺有人盯上了佛堂,將密室的機關換地方了。

    “皇上,您還是儘早定了璃兒的罪,免得夜長夢多吧!”

    再一看,明貴妃竟是臉色慘白,可那眼睛,卻依舊倔強不已。

    皇上於心不忍,畢竟明貴妃是與他一起長大,又爲他剩下了兩個皇子。

    如今明殊死罪已定,明貴妃也在掀不起風浪。

    她常年身居後宮,對外界一事,不甚明朗。

    “你先起來吧,以後,不要在與明家人又任何來往,記住,你是朕的明貴妃,是皇家的人!”

    皇上又看向寧歡,“你還不快攙扶你們家貴妃起來!”

    寧歡忙應了聲,慌慌張張的妖氣攙扶明貴妃起來。

    可明貴妃倔勁上來,就是不起來,任由頭上的血流出來。

    寧歡有些急了,“娘娘,一連三日您都不曾休息,別犟了好不好?”

    皇上詫異的問:“爲何不休息?”

    寧歡哭着跪下來,重重的磕了兩個頭,“皇上,我們娘娘擔心小少爺的安危,可知道您不喜娘娘過問明家之事,卻又怨自己護不住明家,便日日在佛堂祈福,連飯也不喫……”

    明貴妃厲斥了聲,“寧歡,本宮教沒教過你,不要在皇上面前亂說話,裝什麼可憐!”

    皇上無聲的嘆了口氣,總算是親手將明貴妃扶起來,語氣卻依舊嚴厲,“趕緊回寢宮去,照顧好海兒,不要讓朕失望。”

    皇上都已經開口,明貴妃也只能應下。

    “恭送皇上。”

    君衍深深的看了眼明貴妃,這齣戲演的,妙。

    皇上與君衍走後,明貴妃擦了下額上的血,在寧歡的攙扶下,回了寢宮,屏退了所有下人。

    然,明貴妃走到牀邊,將腰間的玉佩掛在牆上。

    忽的,原本的牆打開,露出幽黑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