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也不例外。
再加上在年節前君衍就破了那麼大的案子,充盈了國庫,爲此,皇上減免了年前的稅收,又頒發了諸多福澤,所以百姓準備的比往年變更加繁盛。
南門映杳是第一次在鳳吟過年,這裏的習俗與北滄大有不同。
北滄在年前都會舉辦一場盛大的篝火焰,幾乎全國的國民都會來參加的那種。
她的父額會在篝火旁宰殺十頭最肥的羊,用最尖銳的小刀切成每片分給在場的國民,也會在初一的時候設壇,以求來年安康。
且從初一到十五,百姓不用牧羊,官員不用上朝,家家戶戶以玩樂爲主,每家每戶的人都會拿出備好的年貨,點篝火開宴會。
但鳳吟卻不一樣,這裏不會點篝火,雖然也是初一到十五無需上朝,可官員們要在初一的時候一起去皇宮中叩拜皇上皇后,百姓們跟皇上也不是一起享樂的。
街上也很熱鬧,可對於見慣了大場面的南門映杳來說,卻顯得不足爲奇了。
“這馬上要過年了,除了掛燈籠之外,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南門映杳喫着點心,這是赤梅最新做的年糕,豆沙餡的。
白錦還在一邊準備着過年時需要的東西,列了一大堆清單。
“年年都是一樣,的確沒什麼特別的。”
“纔不是呢。”許弘文故作老成的搖搖手指,“其實城裏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只是你們女子不方便去罷了。”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我們女子不方便去?憑什麼你們男子能去的地方我們不能去?”
南門映杳拍了一下桌子,“那是什麼地方?現在就帶我去。”
“你急什麼呀?現在去可不行,人家還沒開門呢。”許弘文趁着這功夫抓緊往嘴裏塞了幾塊年糕,把臉撐得鼓鼓囊囊的,“得過兩天才行。”
白錦默不作聲的給他倒了杯茶,“你小小年紀,怎麼會知道那些地方?”
許弘文且了聲,“當然是我大哥帶我去的,那裏面可好玩了。”
“不會是念酒樓吧?”白錦眸色一凜。
念酒樓中都是風塵女子,是男人們最嚮往的地方。
“你開什麼玩笑?那裏我想去,還去不了,我大哥不帶我。”許弘文小臉一紅,“是無憂館。”
白錦停下手中的動作,“無憂館?那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從未聽過?”
許弘文又是一臉的高深莫測,“你自是沒聽過的,那裏可是要經人介紹才能進去的,我大哥當時還廢了好大的力氣,花了不少銀子呢。”
“哎哎哎,那到底是什麼地方?說的本格格都好奇了,小弘文,你能不能帶我們進去啊?”南門映杳扯着許弘文的耳朵問道。
許弘文搖搖頭,“那可不行,那裏只有男子能進去。”
白錦嗅到了一絲不平常的味道,這個無憂館竟是沒有開在明面上,定是有貓膩。
“去把這個清單給你姐姐送去,南門,你在這裏等我,我出去一下。”白錦放下筆,匆匆套上披風出門。
春梅正端着梅花雪釀走進來,結果白錦頭也不回,喊都喊不回來。
南門映杳卻是心中有數,還能幹什麼,不就是去會情郎麼。
太子府,君衍剛剛下朝回來。
如今這時節,事情反倒是多了起來,好多積壓的陳年舊事也都隨着康正與明袁的倒臺而被翻了出來。
不僅刑部忙翻了天,就連戶部也忙的腳打後腦勺。
已經沒有人有閒工夫去不服“走後門”的新任戶部侍郎溫芷陌以及被強拉過來湊人頭的鳳瑞安了。
君衍也是帶着一大堆的摺子回來,就連脫外袍的功夫都要囑咐暗影幾句。
“殿下,郡主來了,問您現在可有時間?”樂菊匆匆的跑進來問道。
君衍一邊提筆一邊道:“錦兒來何須時間?”
樂菊應了聲,這邊白錦就已經被管家帶到了太子府的書房。
下人們都十分識趣的出去,將書房留給他們二人。
“這麼急着過來,是有事找我吧。”君衍落下筆,便要坐到白錦身邊。
哪知白錦玉指一定,“你繼續,不耽誤我說。”
君衍碾碾指尖,一瞬間好像看到了母后教訓父皇的樣子。
無奈,君衍只好重新提起筆,處理奏摺。
白錦給自己倒了杯茶,順便給君衍送了一杯,“弘文今日告訴了我一個好去處,名爲無憂館,你可聽過?”
君衍愣了下,“不曾,那是何處?”
“不知,但我直覺這裏並非尋常,據弘文所說,無憂館需要有介紹人方可進入,且全是男子,並無任何一女子在場,還不曾開在明面上,連你這個太子殿下都不知道。”
“那就探訪探訪?”君衍在摺子上的一個名字處畫了個圈。
禮部尚書徐禮之子,徐啓江。
這摺子是禮部尚書呈上來的,爲得就是爲自己的兒子脫罪。
在康正倒臺之後,不少百姓都想爲自己伸冤,這一伸冤就必然牽扯出大半個朝廷的人。
其中就有人控訴徐啓江霸佔農田,收受賄賂等等。
而徐禮呈上各種口供證據,證明自己兒子無罪。
白錦看着君衍一副想做壞事的表情,嘴角不免揚起笑意,“你想如何探訪?”
君衍想了想,“先找到當初介紹許弘遠去無憂館的人就行了。”
白錦應了聲,喚來雙辰,不出一個時辰,人便帶到了白府別苑。
“安康郡主?”
那人被雙辰按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錦。
“你是刑部司獄王年。”白錦皺了皺眉心。
刑部司獄竟是跟許弘遠搞到了一起,還真是出人意料。
王年此時也硬氣起來,質問道:“是,不知安康郡主找我來何事,好歹我也是聖上親封的九品官員,你竟是敢這般對我!”
白錦微微彎脣,不緊不慢的將面前的茶水推到王年的面前,“找王大人你來就是想問問,你可曾聽過無憂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