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芷,那白家小子已經入獄,那可是殺頭的罪名,你怎麼還這麼執迷不悟阿!”
許畫芷的母親楊氏是許老爺的妾室,但由於大夫人已經因難產去世,這麼多許老爺也沒有續絃,在府中也算有一定的話語權。
許畫芷是庶長女,許家還有一個嫡女跟兩個嫡子,嫡女許白芷與許畫芷年齡相仿,嫡長子許弘遠比她們小一歲,二子便是大夫人難產所生,名爲許弘文,今年才八歲。
雖然現在楊氏在府中也算獨苗,但畢竟嫡女嫡子還在,她再怎麼樣也要讓着。
就想等着許畫芷能嫁個好人家,好讓她能揚眉吐氣。
沒想到許畫芷一心都在那個白墨的身上。
雖說白家也是大戶人家,那可是丞相府。
只可惜,白家本就不安寧,白夫人是將軍之子,但與府中妾室不合,若是許畫芷嫁過去別說讓她揚眉吐氣了,連當宅斗的棋子都不配。
楊氏自己就深陷泥潭,太知道箇中滋味了。
後來好不容易等到白錦有能耐,現在又讓吳氏母女下了獄,原本楊氏都已經打算讓許畫芷嫁入白家,正在跟許家老爺商量這個事情。
沒想到,白墨卻忽然身陷囫圇。
偏偏這個糊塗女兒還非要嫁過去,給楊氏愁的都要一夜白了頭。
許白芷在一邊笑着,“爹,一個庶女罷了,想嫁給誰就嫁給誰唄,你何至於這般生氣,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許弘遠也冷嘲熱諷,斜睨着地上跪着的許畫芷,跟那個已經哭成淚人的楊氏。
“就是阿爹,將來姐姐嫁個好人家,照樣讓我們許家光耀門楣,一個沒用的庶女,何足掛齒。”
許弘文坐在椅子上,吃了幾粒葡萄,跳下椅子上前抹了下許畫芷的眼睛。
“姐姐別哭了,弟弟送出嫁。”
許畫芷原本還有感動,卻忽然間感到眼睛火辣辣的疼,眼淚更是噴涌奪出,疼得她四處尋找清水。
許弘文見狀,拍手大笑,“哈哈哈,爹,蠢貨這樣就沒有辦法出嫁爲了吧,哈哈哈哈。”
楊氏心疼女兒,可許弘文是許老爺子捧在手裏的掌中寶,她根本不敢對他怎樣。
許畫芷忙着找清水洗眼睛,一身嫁衣被水浸溼,眼睛被辣椒粉嗆得通紅,周圍不斷的笑聲讓她顯得更加狼狽不堪。
許老爺見此也沒有多加責怪自己的小兒子,反而很是欣賞的看着他。
“文兒,小心些不要將辣椒粉抹到自己的身上,快過來。”許老爺朝着許弘文招了招手,又對一邊笑得眼淚都快出來的姐弟倆個瞪了眼,“就知道笑,還沒文兒讓我省心。”
“爹,您還是先管管您的寶貝女兒吧。”許白芷朝着一邊的丫鬟道:“還不快給大小姐送回房去,可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話音剛落,守門的下人便匆匆來報,“老老老老爺,太太……”
“能不能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麼了!”許老爺不耐煩的吼道。
正說着,院子裏便想起一聲男音。
“芷妹妹!”
白墨一個健步就竄到許畫芷的面前。
“你這是怎麼了?眼睛怎麼回事?是不是許弘文那個小王八蛋又欺負你!”白墨一臉怒氣的朝着許弘文看過去。
許弘文嚇得縮在許老爺的懷中。
許老爺一屆文官,那裏受得了白墨的這般侮辱,老臉氣得撒白,“白墨,你這庶子怎麼這般無禮,你……你給我……”
“哥哥,給許伯伯道歉,怎麼能說許小少爺是小王八蛋呢?明明就是個小頑童而已。”
白錦端莊的走過來,一步步穩如泰山。
她本就已經是郡主,又雖太子平亂,更是地位尊崇。
然而她的身後,還跟着太子君衍本人!
許家上下無一不下跪相應。
“參見太子殿下,安康郡主。”
許畫芷聽聞,也連忙要跪下,卻不料被白錦攔住。
白錦在許畫芷的眼睛上點了下,輕聲問道:“許姐姐,眼睛可有好些了?”
許畫芷慢慢的睜開眼睛,原本的灼燒感果然消失不見,除了眼圈還有些紅,眼睛還不能完全睜開之外,其他已無大礙。
“好多了,謝謝錦兒妹妹。”
許弘文一臉好奇的看過來,好像不是很相信許畫芷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睜開眼睛。
白錦走過來,站在許弘文的面前,“弘文,你是不是很好奇,姐姐的手裏有什麼,能讓許姐姐就這麼好了?”
許弘文點了點頭,“上次我給那楊氏弄眼睛,她可是閉眼睛閉了三天呢。”
“姐姐給你看。”
說着,白錦便在許弘文的眼睛上摸了下。
剎那間,整個許家大院便響起了許弘文那撕心裂肺的尖叫。
許老爺心疼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可礙於白錦的身份,太子也在跟前,他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弘文啊,上次讓伯母眼睛睜不開三日,這次姐姐讓你閉眼睛七日,你可記住了,千萬不要用手碰眼睛哦。”
白錦寵溺的拍了拍許弘文的頭,那甜甜的笑容掛在臉上,卻叫人不寒而慄。
在場的所有人,也就只有君衍露出了微笑。
嗯,錦兒真厲害。
少頃,白錦與君衍已經上座,許白芷跟許弘遠站在一邊,猶如面對瘟神似的低着頭,根本不敢直視座上兩人。
“不知的殿下前來有何要事吩咐?”許老爺只是朝中的一個小官,有些時候連君衍的面都見不到。
今日君衍登門,更是讓他心生忐忑。
君衍倒是不急,慢慢的品了口茶,“本宮是陪錦兒來的,許大人不必多慮。”
聽着這聲錦兒,許家衆人的臉色更是一滯。
白錦這是已經攀上太子爺了?
白錦無聲的嘆了口氣,但也沒有去糾正。
反正這聲錦兒已經叫出口了,總不能白叫。
白錦放下茶盞,對許老爺說道:“許大人,今日我就是來探望許姐姐的,不過來日,我父母自會帶着三書六聘登門,不知許大人是否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