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殿下。”

    婂秋有些心虛,不敢直視君浩然的眼睛。

    君浩然笑了笑,擡起婂秋的手腕,有些心疼似的看着她手上的傷痕。

    “這些都是白錦弄得吧,辛苦你了。”

    婂秋連忙將手抽回來,當即跪倒地上,“南王殿下恕罪,都是奴婢無用。”

    “本王何曾怪過你?快些起來,原本身上就有傷,小心不要扯痛傷口。”君浩然將婂秋扶起來,那有有半點南王的權威。

    婂秋不禁心裏發慌。

    明家上下誰人不知君浩然是個笑面虎,與那明將軍如出一轍,能面不改色的扒皮抽骨。

    如今這般對待自己,又是爲何?

    “母妃跟我說了,聽了你的事情,她也很是無奈,你應該理解,爲了大業,不得不忍辱,待事情結束之後,你回到宮中,自會得到母妃重用。”

    君浩然一邊說一邊將瓷瓶遞到了婂秋的手中。

    “殿下,這是?”婂秋不解的問。

    “你只管將這東西放到白錦的杯中,隨後跟在白憐夢的身邊就行。”

    婂秋看着手中的瓷瓶,心下泛起了嘀咕。

    這是要害命,栽贓給溫家不成?

    有了人命在手,就算日後出了宮,也必死無疑。

    以明貴妃的性子,又怎麼可能容得下一個知道人命官司的下人?

    “你不用害怕,這瓶裏的東西無色無味,只會讓白錦睡上一覺而已,去吧。”

    婂秋將瓷瓶攥在手裏,緩緩道:“遵命。”

    君浩然滿意的點點頭,隨即轉身離開。

    溫家席面,衆人接跪拜行禮,恭迎太子殿下。

    君衍站在人羣之巔,放眼望去,遠遠的便瞧見那一身青衣。

    素雅,恬靜,柔和,卻又好似風中之竹般堅毅,傲然。

    “平身。”

    “衍哥哥。”

    溫情直接撲了過來,君衍腳步一轉,行雲流水般淡然,外行人根本敲不出,原本站在原地的太子殿下怎麼就轉了個方向。

    好在溫芷陌手快,連忙將溫情扶住,這纔沒有出醜。

    溫情被興奮衝昏了頭,根本沒有注意君衍是否刻意避開了自己。

    “衍哥哥,你終於來了,情兒等你等了好久。”溫情盛着水汪汪的眼睛,柔情似水的望着君衍。

    君衍卻面無表情,語氣更是冷卓,“等本宮?你們不都喫上了麼。”

    溫情一時啞然,更是增添了幾分懊悔。

    早知道君衍回過來,多等一刻又何妨?

    “衍哥哥你別生氣,這席面纔剛剛開始,若是你不喜歡,我再讓廚房給你重新做,如何?”

    “情兒。”溫夫人這時走過來,“太子殿下能來溫府赴宴,是溫府榮幸,還請上座。”

    君衍這才換上一副笑臉,只是這笑,還不如不笑。

    “姨母不必多禮,本宮今日前來一是爲了替父皇母后送賀禮,而是來找芷陌敘舊,就不入席了。”

    有點禮數,但也不多了。

    溫家設席,君衍來了卻不入,單單只是爲了找溫芷陌敘舊。

    這波臉,打的實在是秀。

    溫夫人剛剛那番話,在座的女眷可都聽得一清二楚,都以爲君衍是特意來給溫情慶祝生辰。

    沒想到只是個順便。

    白錦暗暗一笑,這個君衍真是,敘舊偏偏要趕在這個日子麼?

    溫情還想窮追不捨,卻被溫夫人死死的拉住手腕,不讓她再做失儀之態。

    “即使如此,那殿下自便。”溫夫人低垂着眸子,拉着溫情回了席面之上。

    溫情被拽的一步三回頭,恨不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君衍的身上。

    溫芷陌無聲的嘆了口氣,“你何必?不來好不好?”

    “不好,今日本宮必須在場。”

    君衍聲色俱厲,使得溫芷陌一愣,擡眸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遠處,青衣闌珊,一顰一笑皆有大家之範,身爲世家小姐中最尊貴的存在,卻絲毫看不出傲慢之色。

    此景,唯有白錦能勝。

    “可是有什麼事發生?”溫芷陌問道。

    君衍收回視線,朝着後院走去,“芷陌,看好你妹妹。”

    溫芷陌凝眉。

    溫情?

    她又想做什麼?

    席面上,婂秋悄無聲息的站在了白憐夢的身邊。

    白憐夢斜睨了眼,悄聲道:“東西可曾拿到了?”

    “嗯。”婂秋垂眸。

    她猜的果然沒錯,這件事情,白憐夢知曉。

    “給我?”白憐夢伸出手。

    “你來?”婂秋皺了皺眉,這事白憐夢還搶着幹?

    白憐夢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然呢?你如何接近她?你一靠近她定然警覺,時機只有一次,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婂秋見此,也只要將藏在袖子中的瓷瓶悄悄的遞給了白憐夢。

    白憐夢悄無聲息的將瓷瓶中的東西倒進了酒瓶當中,晃了晃,隨即拿起來,朝着白錦走過去。

    “姐姐,我們去給溫小姐敬杯酒吧,你畢竟是郡主,總不好不給面子的。”白憐夢一邊說一邊將酒瓶中的酒倒進了白錦的杯裏。

    後面的婂秋見了,心下不禁揪起心來。

    今天便是白錦給自己的第三日期限,究竟要如何選擇?

    白錦低睨了眼杯中的酒,白憐夢見狀,也將自己的杯子填滿,“去麼姐姐?”

    “走吧。”白錦端起杯子,與白憐夢一同出發。

    婂秋看着白錦二人的背影,眉宇間變得愈發着急。

    忽的,她扯住春梅。

    “作甚?”春梅嫌棄的將婂秋甩開。

    “杯中烈酒,郡主切莫貪杯。”說完,婂秋便匆匆跟上。

    只是這心裏在就已經七上八下。

    春梅不知婂秋何意,琢磨了一瞬,快步跟上白錦。

    “小姐,那個奸細說,杯中烈酒,郡主切莫貪杯,什麼意思?”春梅悄聲問道。

    白錦聽後柔柔的彎了下脣,一切塵埃落定。

    “情兒姐姐,生辰快樂。”

    白憐夢高呼了聲,將垂頭喪氣到底溫情喚回來。

    這一擡眸,溫情便看見白錦跟在身後,狠狠的剜了眼。

    “安康郡主當真是實心實意來給我慶賀生辰,這戲你可是看足了吧?”

    聽溫情這聲埋怨,白錦不休不惱。

    “溫小姐所說的戲是何戲?本郡主怎麼聽不懂呢?”

    溫情這時一揚手,直接將白錦手中的杯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