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貴妃跟太子這樣,讓我們白府如何自處?”李氏在心裏將明貴妃與君衍都埋怨了個遍。
白錦倒是沒有多擔憂,白府早晚有一天會面臨在這樣的選擇。
身爲人臣,永遠不可能保持中立。
尤其是像丞相這樣的臣子。
白程這麼多年之所以無事發生,最根本的原因也是因爲君浩然還沒有袒露野心。
如今,君衍的地位愈加穩固,君浩然又怎麼能不急?
“娘,不必擔心,我們之前不是已經下決定了麼。”白錦微微一笑,給李氏按着頭上的穴位,緩解她心慌與疲倦。
“放心吧夫人,有爲夫在,定會護你周全。”白程也湊過來,拉着李氏的手不放。
更是朝着白錦眨了眨眼,示意她可以走了。
白錦嘴角有些抽搐,這些日子父親跟母親的關係明顯比之前更是和諧,自己待在他們倆個身邊的時間也就越來越短了。
哎,罷了罷了。
父母親開心就好。
“我去看看哥哥跟許家姐姐。”白錦柔聲告退。
雖然都沒有人理會的。
白錦掩脣笑了下,朝着內院走去。
白墨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只是有些傷口還不曾癒合,不能回軍營,只能好好的在府中養傷。
許畫芷在相府中守了多日,對白墨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
白錦前些天都在皇宮,今天正好去看看。
白墨的院子,就聽許畫芷的訓斥聲源源不斷的傳來。
“就顯你能耐了是不是?”
“哎呦你能不能慢着點,真是莽夫。”
“小心些不要扯到傷口了,你這一天就不能穩重些。”
“虧得你還叫白墨,真是一點墨水都沒有。”
白錦在門外聽得這些訓斥的聲音,不免笑出聲來。
許畫芷是出了名的溫良,結果在白墨面前,也忍不住脾氣了。
“哥哥,許姐姐,錦兒可有打擾你們了?”白錦走進來笑問道。
許畫芷一見白錦,那小臉當即便紅了起來,忙與白墨拉開一段距離,朝着白錦快步迎去。
“錦兒妹妹,那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是我叨擾纔是。”
白錦拉住許畫芷的手,“某些人可巴不得你去叨擾呢。”
白墨也難得的臉紅,忙轉移話題,“錦兒,你來的正好,三皇子怎麼樣了?”
提起君浩然,白錦的笑意微微凝滯,“他已經醒了,正在皇宮裏養着,哥哥不必擔心。”
“那就好,若是沒有殿下,我怕是就無法從山上下來了。”
白錦就知道,若不是君浩然救了白墨的命,他不會那樣囑咐,君浩然也不會受那麼嚴重的傷。
“哥哥,山上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白錦問道。
白墨嘆了口氣,“我把你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殿下,殿下就帶着我下了那個地洞,我們倆個將樹根砍斷一半,合力將樹根踢到了地洞當中時,整個山忽然震動起來,之後我跟殿下就滾到了後山上。”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殿下將我圍在火堆裏,自己則在跟狼羣廝殺,我們在山上躲了一晚上,總算是等到了太子帶人過來,好在山上沒有在滾下石頭。”
白錦也不免有些震驚,南山上驚險萬分,稍有差池白墨就會命喪其中。
還好,那個辦法是有用的。
這時白墨忽的說道:“錦兒,殿下在暈倒之前拼了命的護着我,只因爲你。”
白錦攥緊手心,眉宇間映出一絲厭惡,“哥哥不要胡說,那是三皇子,又豈是我們能夠揣測的?”
“我沒揣測,是真的,殿下親口跟我說,讓我一定要護佑好自己,否則你會擔心,還說你是他見過的最聰慧的女子,說如果有機會……”
“哥哥!”白錦怒斥了聲,眼眸更是攢着怒意,彷彿隨時要爆發的野獸。
這樣的表情與眼神,讓白墨與許畫芷都不由得一驚。
“錦兒妹妹,你莫要生氣,墨哥不會說話。”許畫芷忙打圓場,嗔了眼白墨,“你也是,錦兒妹妹還是沒出閣的姑娘,你怎麼能說那樣的話?”
白墨也沒有想到白錦會這麼生氣,撓了撓頭,“錦兒,哥哥不是那個意思,我絕對沒有想讓你替我去報恩的想法,我就是覺得殿下他挺真誠的。”
真誠?
呵呵,若是他君浩然真誠,那全天下怕不是沒有真誠的人了。
君浩然這個人,最擅長的便是玩弄人心。
這救命之恩,還不知道夾雜着多少不爲人知的陰險。
只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沒有人能再去追查當時的真相。
現在白錦只怕,君浩然的這個救命之恩沒那麼好換。
“哥哥,你有你自己的道義,妹妹心裏清楚,只是對方畢竟是三皇子,而我們是人臣,爲人臣子者不可妄斷,你且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我們該效忠的人是誰,又該如何去做。”
白錦無聲的嘆了口氣,“哥哥,你心思簡單,有什麼事情,切記要跟許姐姐還有二哥多商量,不要意氣用事。”
白錦說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白墨重情重義,君浩然這一遭,算是徹底與他交好。
上一世,哥哥就是這般慘死。
他無條件的相信君浩然,結果孤軍奮戰沒了性命,還落得個賣主求榮的下場。
白錦走後,許畫芷也明白過來。
“墨哥哥,錦兒說的有道理,就算三皇子救過你的命,在大是大非上,你也不能糊塗,你要知道,那是三皇子,明家的人啊。”
許畫芷用力的捏了下白墨的手臂。
白墨也稍稍回過神來,“放心,我不會如此。”
皇宮,青華殿。
明貴妃坐在牀邊,給君浩然喂着湯藥,“你這傻孩子,就算是想讓那白墨承個人情,也不能真的用命去拼,你想嚇死母妃麼?”
“兒臣不想讓母妃擔心,只是那白墨是禁軍統領,真傷假傷一眼就能看出來,兒臣若是不做的真一點,他定然不會領情。”
君浩然這一次豁出命去,爲的就是拿下白墨,在禁軍跟白府,插上一把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