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醫院裏用盡了力氣嚎幹了眼淚,賈東旭回來的無聲無息。
秦淮茹去了軋鋼廠頂替了她男人的工位,在易中海手下當學徒工,一個月18塊5毛錢。
陳峯也如願以償的通過技能考試晉升了四級鉗工,工資漲到了53.8毛錢。
漲了工資,自然要獎勵一下自己麼。
“今晚喫點啥呢?奧對了,昨天凌晨煮的牛肉還有不少……”
陳峯下班路上正想着喫什麼,剛走進四合院,就看見何雨柱在和秦淮茹拉拉扯扯的。
只見秦淮茹拽着何雨柱手裏的網兜子不放手。
嘴裏說着:“好柱子,我家都揭不開鍋了,已經三四天沒見油星子了,東旭又不能缺了營養,你說,讓我知道女人怎麼辦?”
“你就給姐吧。”
秦淮茹使勁又拽了一下,見何雨柱還是不鬆手,隨即又說:“柱子,要不這樣,以後你的衣服我給你洗,權當報答你了,好柱子,你就可憐可憐姐姐吧嗚嗚嗚……”說着就要抹眼淚。
“姐,秦姐,不是我不給,可今天我去學校接雨水,她老師說雨水營養不良,上課的時候都昏過去了,這點飯是給雨水帶的,我真不能給你!”
“廠裏現在的糧食供應也不多,而且食堂主任現在查的特別緊,能帶這些回來還是費了好大勁,有可能這就是最後一頓了。”
何雨柱急的直跺腳,雖然心裏很想鬆手,但自己的妹妹都昏過去了,要是再不喫點好東西,那就要出大事了。
“柱子,這樣,你讓雨水到我家裏喫,多少不還有點麼。”
秦淮茹不死心,她現在的要做的就是刮乾淨能喫到嘴裏的任何一點東西,爲了大人,也爲了孩子。
在廠裏的這些日子,想要給她好處的人太多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爲了什麼,可一個饅頭就想佔便宜那也太便宜了。
對你傻柱特殊對待的原因還不是因爲你有門路。
俗話說荒年餓不死廚子,總有人家能喫得上飯不是。
這時,秦淮茹說了一句話,讓何雨柱徹底的鬆開了手。
“柱子,以後姐不但給你洗衣服,你的內衣褲,姐也,也幫你洗了。”
彷彿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似的,秦淮茹表現出了一股“視死如歸”的既視感。
何雨柱一愣,內衣褲也給洗?
不知道想什麼,手上便沒有再用力拉扯。
秦淮茹一把拽過網兜子,顛了顛重量。
一試,還行,衝着何雨柱使了個眉眼,笑嘻嘻的走了。
留下何雨柱站在原地,有些蒼老的臉上慢慢浮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陳峯都聽不下去了,故意咳嗽一聲,驚的何雨柱一個激靈,回頭一看是陳峯,臉色一沉,轉頭走回了家。
陳峯無奈的搖搖頭,這人啊,自己妹妹都快餓死了,他卻還想着怎麼當個豬哥,滿腦子都是那點事,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只是不知道這刀到底傷了誰。
這秦淮茹進廠沒幾天,就弄得二車間鬧哄哄的。
雖然廠里人多,可有個什麼新鮮事大家也都是門清。
畢竟女人在一個重體力勞動的廠裏還是少數。
自從秦淮茹進了廠,這何雨柱就像是打了雞血的公牛,不是打飯的時候多給,就是回來之後偷摸的送上幾個飯盒。
言語間比之前更是多了些許說不清的意味。
秦淮茹更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把廠裏的情況摸的差不多了。
那勾魂攝魄的小眼神稍微一憂鬱,那些結了婚的沒結婚的個個都醉了。
畢竟自身優勢在那裏,條子細,盤子亮,引得車間裏那一羣老爺們個個眼饞不已。
甚至連李副廠長都……
都羨慕賈東旭這豔福不淺。
陳峯也沒多說話,徑自就走回了家。
剛纔何雨柱說的也是實話,現今的糧食供應越來越緊,很多地方已經鬧起了糧荒。
又臨近過年,家家戶戶都要儲存點東西,現在只要糧站一開門,人羣就蜂擁而至,那排隊的架勢,陳峯可沒見過。
不止是糧食,就是其他的副食蔬菜也都緊缺。
菜市場甚至無菜可賣。
即使全國上下都在爲保障京城的食品供應做努力,但是天災人禍的,還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
說起來,陳峯可能是穿越者大軍中混得最慘的人了。
“人家有喫有喝,菸酒糖茶的系統給了就大喫大喝。”
“怎麼到了我就要苟着,不敢喫也不敢喝,燉個肉還得趁人家都睡着了纔敢做。”
“真是丟人啊。”
陳峯一邊喫着醬牛肉,一邊咕噥着。
現在大家都缺糧,更別說肉了。
有的人家已經半年沒見過葷腥了。
這會誰家要是大魚大肉的喫着,保準第二天就被人給舉報了。
現在的人爲了補充蛋白質,河裏溝裏,山上地下,只要能喫的都刨出來。
甚至閆埠貴已經連續一個月每天下班到不遠的河裏去釣魚……
正當陳峯心不在焉的喫着肉的時候,一道黑影從窗戶一閃而過。
“誰!陳峯大喝一聲。”
黑影像是受了驚嚇,猛然向外跑去。
陳峯快速打開門,就在黑影快要跑進中院的時候,最後一絲身影被陳峯收進了眼底。
原來是棒梗,人不大,就學會爬牆根了,不愧是四合院盜聖啊。
話說這棒梗,鑽陳峯屋鑽出甜頭了。
頭些日子憑本事賺了五塊錢,可這錢還沒捂熱,就被他奶奶發現沒收了。
心有不甘的棒梗就惦記上了陳峯的家。
偷偷摸摸的進了幾次,什麼也沒翻着。
於是就學他媽和奶奶一樣,在自個家裏瞅着,看陳峯迴了四合院,就偷偷跑去看到底東西藏哪了。
可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陳峯手裏的肉到底從哪裏拿出來的。
由於天太冷,凍得他尿急得很,一個哆嗦就準備走,哪知被陳峯看了個正着,被人家大聲一炸,撒腿就跑。
棒梗氣喘吁吁的跑回家,秦淮茹已經把飯做好了。
兩碗棒子麪粥,兩碗小米粥,還有從何雨柱那裏搶來的一盒油汪汪的炒白菜。
這小米粥,還是沾了賈東旭的福。
賈東旭受傷之後,廠裏給了三個月的“康復票”,可以去糧站的小窗口領取。
看着桌子上的飯菜,棒梗一點食慾也沒有。
擡頭看着秦淮茹說道:“媽,我想喫肉,咱們家都好長時間沒喫肉了。”
“爲什麼人家有肉喫,我們家就整天喝粥喫棒子麪,我不喫,我就要喫肉!”
“這孩子,好端端的怎麼就訛起人來了,好孫子,等明天奶奶帶你早早去排隊買點肉回來喫好不好啊,奶奶給你包餃子。”
賈張氏摸摸棒梗的頭安慰道。
“不嘛,我現在就要喫,我不管,你拿走了我的錢,就得給我買肉喫,現在我就要喫肉。”
棒梗不管不顧的拍着桌子,帶的旁邊小當也不好好喫飯了,跟着棒梗一起喊着要喫肉。
這時,牀上躺着的賈東旭生氣了,高聲罵道:“喫喫喫,一天到晚就知道喫,餓死鬼託生嗎,現在誰家喫得上肉你就去給他家當兒子吧,不想喫飯就別喫,還是沒餓着,餓極了樹皮你也得喫……”
棒梗看着賈東旭,眼神裏的憤恨一閃而過。
自從賈東旭受了傷,這端屎端尿的活就成了棒梗的專屬。
本來他還想着讓小當給端盆的。可小當太小了,勉強端起來,用盡了力氣之後就扣在了地上。
弄的滿地都是糞水,臭不可聞。
沒少挨賈東旭罵,甚至還被賈東旭抓過胳膊在牀頭上狠狠揍了一頓,要不是賈張氏拉着,屁股蛋非腫不可。
這下聽賈東旭說誰家有肉就去給誰家當兒子的話,氣不打一處來,脫口說道:“陳峯家有肉,我去給陳峯當兒子去,我剛纔都看到了,那麼大一塊肉,陳峯自己根本就喫不完。”
聽棒梗這麼一說,幾個大人面面相覷,隨即也明白了,陳峯自己一個人,工資又高,買肉喫也不是不可能。
這時棒梗抱着秦淮茹的大腿撒嬌道:“媽,你就想辦法給我弄點肉喫吧,好媽媽,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這……”
秦淮茹也犯了難,低頭看看撒嬌的棒梗。
“秦淮茹,你還等什麼呢,還不趕緊去陳峯家要去,難道要我瘸着個腿去嗎!”
賈張氏開口訓斥道。
“媽,咱家和陳峯家早就撕破了臉,上人家要肉那不是主動上門讓人罵麼。”
“那你就不會想辦法啊,去,你傻柱那裏,讓傻柱幫你,實在不行就去易中海家,讓易中海幫你,有的是辦法,長腦子就知道勾引男人,正事不用。”
秦淮茹沒辦法,飯也沒喫,出門就來到了何雨柱家門口。
此時何雨柱家裏也是不安靜,何雨水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秦淮茹硬着頭皮敲了門。
何雨柱聽見敲門聲,打開門一看,是秦淮茹。
眼睛一亮。
心想,這麼快就來收衣服了?
是不是要讓雨水出去?
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