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這麼問的,在他看來,實力強大的能人大多脾氣不怎麼好,現在看來,是他狹隘了,丁寶美從來都不是恃強凌弱之人,她有理智,不會仗勢欺人,他一直所擔心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彭芃不理會他的奇奇怪怪,“我走了,下次再見,對了,再過七天,我的教學就結束了。”
“欸!可是我還打不過你!”他大爲震驚。
她揚起一抹略有詭異的笑:“你…這輩子都打不過我!”
雲安煦被她的笑震懾到了,抖了抖高大的身軀,“求你,不要這麼笑,我怕。”
“好了,不逗你了,我已經把能教你的都教了,你就知足吧!”
“哦,行叭!你確實沒必要騙我哈。”他嬉皮笑臉打着哈哈,“你…我需要支付你學費不?”
她隨手甩他一翻白眼,“不用了,只要你以後不再我面前嘰嘰歪歪就好,還有做好你的本職工作。”
他收起笑臉,正經道:“丁寶美,我一定會做到你最後一個要求的,這是我熱愛的職業。”
眨眼間,他又換成笑臉,“但是第一個要求恕我無能,什麼嘰嘰歪歪?我不認!再說,你和我姐,還有…我,怎麼說也是好朋友了吧,以後在你跟前晃眼的機會多的是,總少不了‘嘰嘰歪歪’啊!”
“…”跟他待久了,無語的次數會變多。
她腳步往門口走去,身後丁寶男的聲音傳來,他強調道:“姐,我出獄的時候,記得來接我!不接我,我就打電話告訴爸媽,你就等着他們罵吧!”
她沒有停留哪怕一秒,丁寶男集媽寶男、扶弟魔之弟一身,她不是真的丁寶美,就算是真的,也不是生來註定被他驅使。
丁寶男犯了搶劫罪,雖沒有造成傷亡,但仍要被拘留,接受教育。
彭芃巴不得他在監獄多留幾天,要不然出來禍害的也是她。
…
本來打算連續用七天的時間解決教學,但云安煦從第三天開始變得忙碌起來,整日都待在警局,連家都沒回過。
她問過雲媽媽,但她說她也不知道,雲安煦不會透露工作機密。
根據她的回答,彭芃隱隱有些不安。
是怎樣的機密工作,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她走在路上,無意間看到商場巨大的電視屏幕上播放了一則新聞,是關於禁毒的宣傳。
‘毒?’她輕輕念出來,心思電轉,難道雲安煦在處理毒梟的事情!
想到這,她的不安漸次擴大,毒梟全身是毒,尤其心腸最狠毒,落在他們手上的民警,都沒有好下場,全都被最殘酷的手段折磨致死!
——
雲安煦和他的同事們已經三天三夜沒閤眼了。
北部警方昨日已經到達,根據他們的消息,毒梟已經來到申城,準備在港口做一場大交易,這羣人囂張至極,虐殺了不少他的同行,每看一項案宗,他的心就被撕扯出一道缺口。
他目眥欲裂,發誓一定要抓住他們,以血祭拜死去的無辜同事們。
可是敵方不知從哪裏提前知道他們蹲守的消息,在應該出現的時間根本不見人影。
“隊長,阿進的身份…”一個人的聲音隱隱帶着哭腔。
叫隊長的男人閉了閉眼,全身不自覺顫抖,“他十有八九暴露了,此番他…九死一生!”張開眼,他又堅定道:“我們即刻啓程,無論多困難,也要把阿進救出來。”
一行人悲痛又懷揣希望,急速而整齊的上車,根據線索一路疾馳。
雲安煦恨恨的捶了捶大腿,可惡!又讓他們逃跑了。
爲了阿進,他打破了他一直以來堅守的原則——不依賴奇蹟,打起了某人的電話。
聲音嘶啞低沉,“求你,幫我救一個人。”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他喜極而泣。
捂着臉,淚水從指縫裏滲出來。
他哭着道:“隊長,阿進回來了,他回警局了。”
“什麼?這消息可是真的?”
“叮叮叮”隊長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的疑惑瞬間消失,轉換成巨大的驚喜。
“阿進?”
其他人深深屏住呼吸,生怕一個不注意,自己耳朵出問題,漏掉重要的消息。
“你回來了!好小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隊長咧出一口老黃牙,拍着膝蓋,激動又可愛極了。
掛斷電話,隊長開心道:“轉頭,我們回‘家。’”對他們來說,警局就是家。
衆人歡呼。
警局裏,所有人都圍着受了傷但人還算精神的阿進,問他如何順利回來。
他撓着大腦袋,自己也說不明白,他只記得他逃出魔窟後,在深山老林裏一直跑一直跑,後面敵人窮追不捨,後來他後方起了一股大霧,那些人壓根找不着方向,於是他跑到了國道,順利逃脫。
他回來後,另一隊立刻就出發往那片老林走,可茫茫大霧,看不見道路,他們只好暫時停止行動。
第二天,天光大亮,迷霧散去。
這羣人警戒着走進森林,卻沒發現一個人,最後只好返回警局。
他們不知道的是那羣惡人早就化成齏粉,渣都不剩。
說來巧合
手心的定位指引彭芃去那裏,救出來幾個女人,他們是被毒梟綁走的,目的是被他們用來泄慾,用完就殺那種。
順便的是,她還救了一個小臥底。
毒梟該死,不配擁有完整的屍身,他們是被她用藥活生生溶解死掉的。
——
衆人圍在一起歡喜的時候,雲安煦只是在一旁淡淡淺笑,望着窗外掛在天空變幻莫測的雲,他恍惚看見了一張女人的臉。
宋菲菲離家出走一事讓他開始理解她,丁寶男搶劫那天的幾句試探,讓他對她多了幾分瞭解,同行出事的忐忑,讓他徹底淪爲她的信徒,如果世間真有奇蹟,可以打敗一切陰暗,他願意爲此改變他一直堅守的信仰,膜拜奇蹟,只願人間太平,百姓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