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滕柏湛被辭退後,他們一直處於沒有導師接手的狀態。
彭芃履行諾言,幫他們找了一個新導師。
這人是美術系古典畫派尹老師,他來參加過肯特先生的講座,她就是那時候認識的他,和他一起喫過飯,現在因爲歷史研究,兩人也時常一起聊天,日漸熟悉。
尹老師再過一年就要退休了,他只帶了一個學生,本來想着偷閒,不想再帶那麼多學生,但彭芃一邊跟他說兩個學生被滕柏湛坑得有多可憐,一邊又說倆學生美術天賦不錯。
央求他一定要幫幫兩個孩子,尹老師一開始還有猶豫,當彭芃把肯特先生與她在網絡進行的學術交流資料交給他看時,他興奮極了,一口應下。
李娟和花俊兩學生爭氣,入了尹老師門下後,拿了不少比賽大獎,給尹老師掙了許多面子,後來,尹老師感謝彭芃,說收下他們是他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此是後話。
——
離婚後,彭芃跟計瓔的父母住在一起。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即使計瓔父母家離計瓔之前的小區隔了好幾條街,但因爲劉奶奶等老人家的宣傳,大家都知道她是婚姻中的受害者。
很多鄰居都對她非常同情。
尤其是老人,湊在一起聊天的時候總提到她。
“計家那閨女被她前夫坑慘了,誰能想到對妻子這般體貼的男人,背地裏居然又是出軌又是殺妻的,都說人心隔肚皮,看人果然不能看表面!”
“對啊,那計瓔這麼大把年紀了,也沒個孩子在身邊,她那男人作孽哦。”
“誰說不是呢,一個年過四十的女人,要再嫁可不容易,就算能生,都是那什麼…高齡產婦了,多危險啊!”
“生出來,這麼大把年紀,等孩子長大,人都老掉牙咯!”
“我看吶,最好是找個二婚有孩子的男人,都不用她再生了,還白得一個孩子,多好啊!”
“好個屁,不是親生的,能對你好!”
“哎呀,我瞧那計家女兒雖然四十開頭了,但保養的得還不錯,看起來跟二十七八的姑娘似的,指不定還能嫁個更好的,你們說是不是。”
“哼,誰知道呢!不過她真是可惜了,村裏人常說屁股大好生養,你看她屁股不是挺俏挺大的嗎,不生可惜咯!”
“你們這些老不死的,天天把嫁人生娃掛嘴上,我閨女說了,你們這叫迂腐,老封建,我看計家女兒要錢有錢,要工作有工作,要體面有體面,又不需要男人養,非得嫁人?”
老人家們面面相覷,隨即新的一輪辯論再次展開…
將滕柏湛送進監獄,讓他身敗名裂,任務就已經完成一大半了。
剩下的關於找比滕柏湛帥的男人以及生三娃,彭芃捂臉,表示有點離譜。
年過將近半百,她表示只想單飛!
但任務在前,由不得她退縮。
迄今爲止,出現在她身邊,比滕柏湛好看百倍的,年齡與計瓔相當的人也就只有那位簡先生。
花俊那小夥子長得也不賴,但她可不是滕柏湛這樣的人,葷素不忌,能當自己女兒的姑娘都能下手。
現在她離婚了,也能光明正大與他搭訕了。
她還記得孤兒院媽媽的話,簡先生會在每月二十八號那天去孤兒院。
彭芃看了一眼日曆,這個月二十八號不是週末,她得上課,那就看看能不能調課好了。
…
“瓔子,今天咋起這麼早?”
計母的聲音從彭芃身後傳來。
計母是起來方便的,她惺忪着雙眼,穿着睡衣從房裏出來,聽到廚房裏傳來的動靜,往裏一瞧,原來是自己閨女在做早餐,她以爲是自己晚起了。
一瞧鐘錶,嘿,才早上六點!
“媽,我打算今天上午去看看孩子們,上次帶給他們的蛋糕,他們說好喫,今天起來多做點給他們喫。”
“今天是週三啊!你不是有課嗎?”
“我調課了。”
“哦哦,那媽幫你,我們一起快點。”
將東西打包好,彭芃和父母一塊喫完早餐,出發去孤兒院。
到的時候剛好八點半。
阮媽媽早就接到她的電話,知道她要來,早早就出來等着了。
今天不是週末,大孩子們都去上學了,要中午才能回來,小娃兒們待在院裏。
她一進門,就看見拐角處,孩子們正在草坪上追逐玩耍,那位簡先生也來了,孩子們纏着他做遊戲。
他時而把孩子們抱起來,搭在肩上,時而拎起孩子飛高高。
平時看起裏不苟言笑的男人,此時在與孩子們玩耍時,倒是沒有了那股生人勿近的冷酷氣息。
阮媽媽感概道:“我們院的孩子們受簡先生的恩惠良多,孩子們從小學到大學的讀書費用都是簡先生承擔的,他是孩子們的大恩人!”
聞言,彭芃神色微暖,心旌搖盪間彷彿看到了簡先生身上閃耀的聖光。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簡先生富貴卻不獨貴。
孩子們眼尖的看到了彭芃。
用歡快的嗓音叫喚着她:“計媽媽!”
有幾個孩子拋下玩伴們,飛奔過來抱住她的腿。
彭芃挨個抱了抱。
“小花兒,你變高了!”
“阿巖,你重了!”
“妍妍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
孩子們拉着她往草坪處走,邊走邊嘰嘰喳喳,
“計媽媽,和我們一塊玩兒。”
“計媽媽,上次你買給我的樂高,我已經拼好了!”
“計媽媽,我畫了一副畫,我要給你康康。”
“計媽媽,我把你吩咐的古詩背下來啦!”
…
遠處
簡昱謹像個樹樁子一樣抱着一個孩子站在原地看着彭芃,上帝精雕細琢的臉龐上時而皺眉時而舒展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