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神子的令牌,空和派蒙迅速衝進天守閣內部,擡頭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將軍面前高傲凜然的女人。
愚人衆執行官,女士。
…那個強行奪走溫迪神之心,一手策劃了眼狩令的人,如今,又要在雷神面前趾高氣昂地要走雷神之心嗎?
冷不丁聽到了熟悉的憤怒聲音,女士微微一愣,回頭看到了惡狠狠地瞪着自己的空。
“呵呵,知道你忘不掉我,不用總把我的名字掛在嘴上。”
她哼笑一聲雙手環胸,嗓音溢滿了譏諷與無奈。
“我也知道你記恨我…陰魂不散的旅行者,在這裏見到你,我一點兒都不奇怪。”
“哦呀,讓我猜猜,是那位宮司大人找你來的吧?”
女士一旁的少年微側過身,對此輕笑一聲,餘光留意着將軍每一瞬的神情,對方暫且沒有表露出任何預兆。
“緒小魚。”
空壓下了身體的重心,望向緒小魚的神情充滿了警惕,後者則挑起嘴角,單薄的白衣襯衫套在他的上身,顯得乾淨而遊刃有餘。
“我記得她一直想找我這無辜平民來着?直到如今也不肯出面…總歸是放棄了吧?”
空雙眼微眯,輕哼一聲。
“你們在暗中推廣邪眼,企圖一手掌控稻妻…”
“這樣揭露罪行是無用的哦。”
緒小魚眉頭一挑,“我們不過是來自至冬的外交使節,想污衊我們,至少也得拿出點證據吧?”
“我倒是沒想到,你是這般有勇無謀的人。”轉過身來正對着空,女士傲慢地仰頭。
“在御前大放厥詞,急着揭露我們罪行之前,可曾意識到…你還是稻妻的頭號通緝犯吶,先好好想想自己的處境吧。”
“……”
空神情微沉,已經能夠察覺到將軍的方位,電流威壓的存在感愈發強烈。
“失去神之眼的民衆…遭邪眼反噬的戰友……”
眼前的兩人,就是導致了這一切悲劇的幕後者。
也該……做個了斷了。
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了瞬間,他剎那擡眸,金色的眸瞳壓抑着怒火與決絕。
“喂,你…”
在一剎那察覺到什麼,緒小魚神色微變,想要開口的話被空帶着革命般決然慷鏘的嗓音當場打斷。
“我要——”
他的目光停滯了片刻,終究定格在自始至終俯視着他,滿眼嘲弄的女士身上。
“——向你發起御前決鬥!”
“……”
被神明視線鎖定的凝固感近乎瞬息散去,緒小魚呼吸輕頓,和生死擦肩而過的剎那荒謬感令他閉了下眼睛。
或許是空被女士漫不在乎的態度惹怒,又或許是看在自己和緒清落相識一場的面子上……
一切利弊的權衡在心底一閃而過,再次擡眸時,他依舊冷靜地看向顯然對此頗感驚異且十足自傲的女士。
“這是無意義的爭鬥,我建議…”
女士的嘴角掛起冷笑,朝着空一步步走去。
“勉強把你我拉到對等的位置上,我承認,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蒙德的神,璃月的神,哪怕是迄今爲止的眼狩令,一切都盡在掌控中。
區區旅行者,又如何能將她攔下?
“那就讓我屈尊和你共舞一曲,讓你認識到你我之間的差距……”
畢竟,早在奪走風神之心的剎那,她就…
“無論是地位…還是實力。”
再無活着的目的了啊。
兩人終究展開了決鬥。
在將軍點頭允諾的時候,緒小魚就沉默着眉頭微皺。
他並不喜歡雙方這樣衝動的性格,也不喜歡,這樣毫無意義的生死賭博。
不利於計劃,草率,且…毫無意義。
局面本來已經無限傾斜於他們一方,旅行者爲什麼會來天守閣?以他推算的進度,他最多隻能找到邪眼工廠。
最不該出現的人卻在最該出現的時候趕來了談判場,並且,發起了御前決鬥?這種處於絕對公正的審判之下的反擊,足以將對方的成功機率瞬間提升到一半…
可,他真的僅僅是在賭嗎?
猛然間意識到什麼,緒小魚突地望向窗外,細細密密的雪花已經將整個稻妻籠罩在內,清冷,寂靜,純白洗滌着人間。
反抗軍,社奉行,雙方在緒清落的推進下勢必選擇聯手,可若是…
珊瑚宮心海和神裏綾人聯合了八重神子。
“嘖…該說不愧是……”
“從來都不需要救贖…不需要…”
耳畔女士倒下的撞擊聲迴盪在整片大廳,伴隨着木屐一步步踏下高臺的敲擊聲,緒小魚淡笑了聲。
“一直想避免正面對上你,可惜…”
隨手扯開扣好衣釦的衣領,他平靜地站在了倒地的女士前方,直視一步步朝這邊走來的將軍。
“她輸了御前決鬥,你要動手,我沒有異議。”
無視了背後女士惶恐震驚的眼神,他露出平靜的笑。
“可你要想好了,要選擇規則還是職責?畢竟我的手裏……”
“掌握了稻妻城子民的性命?”
就在這時,溫婉中略含輕佻的女子嗓音從門外幽然傳來,輕嘆着,恍若狐狸的呢喃。
“比如,下毒?”
“我說的對嗎?愚人衆預備執行官,瘋者,或者叫……緒小魚?”
“……”
緒小魚沉默了一下。
前有將軍,後有神子,空在一側持劍對準了他。
浩瀚如天威的殺意碾壓地衝刷着,在冬天的第一場雪裏。
他的眸光終究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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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
主筆:青緒
編劇:青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