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淵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又碰上豫州大旱,從國庫撥了一筆款過去。
所以這個生辰,只有他和黎安安兩個人低調的過。
黎安安這幾天神神祕祕的,有時候還故意躲着他。
池淵想找人,都還得問宮女太監。
黎安安親自去膳房,煮了一碗長壽麪。
就當然不是禮物啦!
更驚喜的還在後頭呢。
池淵喫下這一碗手藝勉強不錯,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面。
“你不喫?”
黎安安撐着下巴看他喫完,搖了搖頭。
“吃了許多梅子幹,喫不下了。”
這不像是她的作風啊!
直到兩人準備就寢,黎安安都沒有把生辰賀禮拿出來。
眼看她就要睡着了,池淵心裏頭說不上的滋味。
是失落吧,等了一天都沒等到她來獻殷勤。
池淵從身後抱住她,“賀禮呢?”
黎安安不是故意忘記的,她是真的很犯困。
“在這兒呢。”
池淵誤以爲她說的是她自己,嗤笑道:“你別糊弄我。”
黎安安將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移到了肚子上。
“是這兒。”
池淵突然坐起身來,把黎安安的瞌睡蟲都跑了一半。
她沒好氣的踹了池淵一腳,“大晚上的,你幹嘛呢?”
“有了?”
黎安安嗯。
池淵茫然的盯着牀角,他要當父皇了?
雖然他嘴裏有時候會念叨幾句,但是他還沒有準備好當一個父親。
聽到自己快有孩子了,池淵心軟的跟棉花似的。
他重新躺下來蓋好被子,手放在黎安安的肚子上。
黎安安笑道:“陛下,生辰快樂。”
“我很高興。”
池淵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
黎安安睡得心安理得。
池淵幾乎整宿都沒有睡。
他太激動了。
上早朝的時間到了,他戀戀不捨地看向還在熟睡中的女人。
一夜沒睡好,以至於上朝都無精打采。
“朕有一個好消息要宣佈。”
池淵暗道一聲不好,好像有一個說法,沒有到三個月不能公佈。
但是他這句話已經說出了口。
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沒猜到皇上的葫蘆裏賣着什麼藥。
池淵想胡謅一個…
“我朝要有太子了。”
算了,還是實話實說吧。
皇上連孩子都沒有,哪來的太子?
莫不是學了先帝的?
在民間養了一個?
池淵看着他們的表情,一言難盡。
“是皇后有身孕了。”
他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剛熱乎的消息。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臣們不再以皇后無子的理由,要求皇上選妃。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然後又開始一系列的推銷,說皇后懷胎十月,總要有人照顧陛下吧。
陛下不爲了您着想,也要爲了萬民着想。
身爲皇上,你怎麼能指望着皇后這一胎一定能一舉得男呢?
池淵怒了,訓斥了一下那幾個頗有野心的大臣。
他和安安都還年輕,就算他們只得了這一個,是女兒。
女兒也可以招婿的呀!
池淵下朝回去後,心裏還不得勁。
“又誰惹你生氣?”
黎安安好笑的給他塞了個橘子。
池淵認真的剝了起來,把邊上白色的脈絡全部都撕了下來,又剝成一瓣一瓣的,投喂黎安安。
“別剝了。”
池淵一把抱住她,依戀的嗅着她的髮香。
“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黎安安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孩子還沒生下來,你就讓我想?”
腦細胞都得炸吧?
她是第一次給人當娘,沒啥經驗。
不過沒喫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更何況皇宮裏面這麼多伺候的人,總有一個能哄孩子的。
池淵道:“這不是提前準備着呢。”
於是兩個人還真就拿筆在紙上,一個字一個字的琢磨。
有時兩人的意見不一,還能吵起來,也不對,吵不起來。
池淵捨不得黎安安動怒,剛有要吵架的苗頭,他就會先認錯,熄她的火。
最後,在一地的廢紙之下,終於選出了六個名字。
三個男孩的,三個女孩的。
黎安安吹乾紙上的墨,寶貝似的把這兩張紙給收好。
“生的是個男孩就叫池長意,女孩兒就叫池玉芯。”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黎安安顯懷的要比別人早,三個多月的時候就有了一點肚子。
在飲食方面上,和平常也沒什麼不同。
甜的也喫,辣的也喫。
唯獨不喫酸的。
都說酸兒辣女,宮人們都在議論皇后肚子裏這一胎一定是個女兒。
轉眼就到了深秋,泛黃的樹葉被風輕輕一吹都飄落在了地上。
“不能喫。”
春泉叮主狂魔,看着黎安安犯饞。
“喫一個不打緊吧!”
黎安安委屈巴巴的看向那一盤螃蟹。
這螃蟹,皇上還特地囑咐了御膳房,千萬不要讓皇后看到。
“螃蟹性寒,娘娘還有幾個月就生了,生完之後想怎麼喫就怎麼喫。”
春泉絲毫不讓步。
黎安安認命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孩兒啊,少讓你娘遭點罪,娘爲了你放棄了太多了!”
說來也奇怪,她這五個多月的肚子,和人家七個月的肚子差不多大。
有人說是雙胎,但是太醫診脈的時候只整到了一個脈搏。
只能解釋於她喫的太補了,又缺乏運動。
皇上就下了死令,只要有宮人能夠督促皇后每天運動一個時辰,就有賞錢。
宮人們想着法子讓皇后玩。
又是一年新年。
皇后的肚子越來越大,滾的跟個球似的。
宮宴都是請了已出嫁的長公主前來操辦,黎安安連宮宴都沒有露面。
“娘娘,你可別亂跑了。”
春泉攔着她,不讓他出去玩雪。
“這也不讓去,那也不讓喫。”
“本宮這日子過的可真苦。”
黎安安手腳都臃腫了不少,比起往年格外的怕冷。
她剛嚥下嘴裏的一塊糕點,“春泉。”
肚子裏傳來震痛,她感覺到自己的褻褲都溼了。
“叫太醫。”
春泉也反應過來,她要生了。
好在偏殿裏就有穩婆,還有接生的人在準備。
春泉連忙喊人將她扶到牀上,又命人卻熬了蔘湯。
皇上也從宮宴中途趕了回來。
男子不得入內,池淵聽着裏面撕心裂肺的叫聲,心都要揪起來了,
直到聽到孩子響亮的哭聲,他才衝進去。
產房屋會有血腥之氣,穩婆和乳孃也沒想到皇上這麼疼愛皇后。
第一個看的不是剛出生的孩子,而是牀榻上的皇后。